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便是陛下,”她一双清澈眉目转向鸿庆帝,眸子里尽是天真,“若有旁的国家使臣来问陛下,是否要对本国不利,难道陛下会坦诚相待,老老实实地说‘是’吗?”
崔思宜掩唇一笑,“那陛下当真是以诚治国!”
“放肆!”
鸿庆帝一声爆喝,手重重拍在桌上。
白瓷金边茶盏一时间都被震起老高。
皇帝带来的侍从老老实实矗立一旁,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谷公公更是偷眼瞧了崔思宜一眼,这皇后,便是这般为皇上顺气?
不亏是背后有北疆撑腰,当真硬气。
可再硬气,在这后宫之中,除了帝王的恩宠,一个女人,还有旁的什么可以图谋?
皇后还是太年轻。等再过几年,她就该知道,这后宫啊,无宠,就是女人的地狱。
鸿庆帝怒气发作,崔思宜却权当没看到。
还是鸿庆帝先看了口,“思宜,你我年少时的情分,你就偏要闹成现在这样,同朕做成一对怨偶?”
年少情分,一对怨偶。
崔思宜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充楞。
过后,她笑了笑,“陛下心有所属,做不做怨偶,不是臣妾说了算。”
就算没有周心眉,没有一后一妃同时进宫的那笑话一样的大典。
崔家和景家,中间横亘着那么多的血腥与背叛。这一世,便是真有什么所谓的情分,怕也早就消磨殆尽,又怎么指望得上?
长叹一声,鸿庆帝给自己找补,“你这个性子,自幼就倔强。”
“是啊,臣妾历来如此。”崔思宜起身,索性把话挑明,“陛下可是要留宿吗?”
再怎么坚毅冷静,崔思宜毕竟是个十几岁的少女,提起皇帝留宿,她脸色还是有些发白。
进宫之前,宫内的嬷嬷已提点了她人事。她知道皇帝留宿意味着什么。
光是想想,就想吐。
“呵呵,你盼着朕留下?”鸿庆帝挑唇一笑,一双眼睛把崔思宜从上打量到下,又看回她脸上,“那朕……就如你所求。”
崔思宜脸色有些苍白,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
侍寝,是皇后的本分。
“既然如此,臣妾侍奉陛下……宽衣。”
崔思宜声音中的颤抖,深深取悦了鸿庆帝。
他起身,叫住正要无声退下的太监侍从,“你们都别走,等在这儿,看看皇后是怎么伺候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