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剪，就着烛光，一点点剪开他的上衣。

看见男人肌肤上横陈的伤口，虞烟倒吸了一口冷气。

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死成，沈无妄也当真是命大。

定了定神，脑中回忆起自己这三年来翻看了一遍又一遍的医书，虞烟打开油纸包着的蝉翼般薄的小刀，在火上烤过，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口附近的腐肉。

沈无妄来得突然，虞烟未来得及煮麻沸散，知道他一定是痛得厉害，虞烟心中泛起一丝不忍。

下手尽量地轻柔。

可还是——

“嗯……”

昏迷中的沈无妄，闷哼出声，鸦羽似的睫毛剧烈颤抖。

他要醒了吗？

若是醒了，她、她该如何敷衍过去？或者，三年过去了，沈无妄会不会根本不记得她的长相？毕竟，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丫鬟……

心里乱纷纷的，虞烟停了手，甚至连呼吸都紧张地屏住。只愣愣看向沈无妄苍白得不像样的侧脸。

半晌，男人眉心舒展了些，又似实在支撑不住，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虞烟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她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继续清理伤口。

忙乎了小半夜，好歹处理完了沈无妄的上半身。洒上自己配制的药粉，为伤口缠好纱布。

虞烟缓了口气，给自己倒了杯冷了半天的茶水，一鼓作气，手伸向了他的腰间。

刚才粗粗一看，似乎沈无妄腿上也伤得不轻。

要脱男人裤子，虞烟脸上有些泛红。可他是伤员，是病人，也是……太监。

没什么大不了的。

安慰好自己，虞烟伸手过去。

下一刻。

女孩细白的手腕，被人攥住，用力之大，痛得虞烟倒抽一口凉气。

她一惊，抬头，正对上沈无妄黑得怕人的双眼。

虞烟一颗心撞到喉咙眼，下意识，“奴、奴婢……”

紧接着，她发现

沈无妄的眼睛，好像看不见。

桌上为了给他处理伤口，虞烟特意点了三根蜡烛。可这么盛的火光，沈无妄直直望过去，竟是避也不避。

且他虽然人是醒了，一双眼睛却空洞得没有焦点，眼底红得妖艳，红得可怕。

心中浮起一个大胆的想法，虞烟刻意沉了沉嗓音，“你别怕，我……我是这镇上的大夫，给你瞧伤的。”她顿了顿，试着扭动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