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木栅栏上的绳子,几根支柱一歪,洪水立刻冲开堤坝,向下游奔腾而去。
这时候夹子沟的溃兵大部分已经挤出了山谷,逃过了溪流,只剩下七八百跑的慢的还留在溪流的东岸。当气势汹汹的山洪携着滚木泥沙冲过来的时候,正在过河的士兵立刻被冲走了,还没过河的人傻眼了。
而胡宝山他们也已经扔完了所有能扔的爆炸物,现在通通移动到悬崖边,居高临下地开始射击河岸边没有任何掩护的敌人。
吓破了胆的已经吓破了胆,没吓破胆的也没有任何方法可以反击,为了避免被当成活靶子,一些人铤而走险地跳进了洪水试图游过对岸,在死亡的威胁下,会不会水的都纷纷效仿。
最后不敢跳水的都被射杀了,即使跳进水里的,也只有很少一部分生还,许多人直到七八天后,肿胀的尸体才在下游的某个地方被找到。
这次的胜利让纪平澜有点懵,他想过最好的和最坏的情况,但是没想到最后会是这样。不止是他,独立团上下都在懵,他们只有三百多人,却把他们认为有上万人的军队打得落荒而逃。
如果敌人知道伏击他们的人加起来只有三百多,也许最后东岸剩下的那点人也足以将独立团扑灭了。
如果山田少佐只带那一千多日军,没有让五千多的伪军来当炮灰,断不至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战争没有如果。
赵蔓兮跟着何玉铭归队的时候,纪平澜已经收拢队伍准备开拔。
夜还是一样的黑,天空又开始下雨,赵蔓兮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战场,借着逐渐熄灭的火光,她看到的是满地的残肢断臂、横七竖八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还有被鲜血染红的河谷。
这就是赵蔓兮一生中对战争最直观惨烈的一次印象。
“那些伤兵……就不管了吗?”她喃喃道。
旁边的一个士兵以为赵蔓兮是在跟他说话,自顾自地答道:“没时间补刀了,逃命要紧,等鬼子缓过气再杀回来,我们可打不动了。”
“……”赵蔓兮只能说她跟这些人的思维方式果然迥异。
日军的反扑来得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快。
幸存的日军没有逃多远,就由几个尉官勉强把队伍重组了起来,至于山田少佐,炸弹不认军衔,他已经在夹子沟里被炸成了两截。
而毫无斗志的伪军逃散得只剩下几百人,可怜巴巴地吊在日军后面。
几个幸存的军官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独立团只是在虚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