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女人最是在行。
孙三娘拦着赵盼儿:“别听他的,他今日能休了宋引章,以后也能对不起你!”
周舍急了,指天发了毒誓:“绝对不会!盼儿,我可以去官府立下文书,若有一日负了你,甘愿充军流配!不过你再多给我几天时间,毕竟休妻这事——”
赵盼儿见周舍还要推脱,决定放出大招:“不,我就是要你马上休了这个贱人!我一天也不想等!你过来!”说着,她便扯着周舍进了房。
赵盼儿掀开房间里的箱笼,随手将江洲的什锦缎、北苑的龙凤团茶、御酒库出的凤泉香扔在地上:“姑奶奶我有的是钱,只要你立马休了宋引章,我就敢不要一分彩礼嫁你,可你要是敢拖我,哼,我马上就离开华亭县!”
周舍看着那箱笼中那满满的铜钱、珠宝滚了一地,心里早乐开了花:“好,好,我马上就休了她!”
赵盼儿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他们都没有注意到,窗外有一双冷峻的眼睛正安静地注视在这一切。
周舍离开后,孙三娘和银瓶就按照盼儿事先制定好的计划前去帮助宋引章,今晚引章会与周舍彻底撕破脸,而三娘和银瓶则会伺机烧掉周舍的房子,让周舍人财两失,逼周舍不得不休弃没了利用价值的宋引章,改娶“财大气粗”的赵盼儿。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赵盼儿一人,她迈过满地的绫罗绸缎,拼命在水盆中搓洗着自己手,洗好后闻了闻,又厌恶地再拼命搓洗,搓的双手通红。这时,她突见一黑影,她心中一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顾千帆的声音突然响起:“再搓下去,手会破的。”
赵盼儿惊喜地回过身,果然看到顾千帆正站在窗外,月光下,顾千帆那张俊脸看起来略显疲惫。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你的事都办完了吗?”赵盼儿下意识地想奔过去,但奔到月光下的那一刹那,她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浓妆艳抹,忙不迭地又退回了屏风后。
“你别过来,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她慌乱地想要洗净脸上的脂粉。
顾千帆有些心疼,赶忙阻止道:“不用了,我已经看见了。”
赵盼儿的手瞬间滞住,半晌才苦涩地回过身:“你看见了?我和周舍喝酒调笑的轻浮样子,你也看见了?”
顾千帆的沉默代表了默认。赵盼儿身子一软,撑着水盆,眼泪骤然滑落。她的语气里全是自嘲和痛苦:“淫媚,轻浮,无耻,低贱,是不是?也难怪你讨厌歌伎,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虽然我已经开了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