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为木牌覆了一层白木,用符笔写下一行字。
九月十八,斐生辰,寒赠。
做完这一切,容斐的生辰便也到了。
顾惊寒在当日清早下了一趟山,傍晚归来,牵回一匹骏马。
容斐将门出身,怎会不喜欢好马?只是如今穷得连头驴子都买不起,又奢望什么高头大马?只是没想到,顾惊寒竟然为他带来一匹骏马。
“真是好马,你从哪儿弄的?”
顾惊寒听得出,容斐的声音里难掩兴高采烈。
“算命得的。”
容斐挑眉,没多说什么,反而一翻身上了马,把手伸向顾惊寒:“出去遛一圈?”
顾惊寒没有拒绝,抓住他的手一借力,翻身落在容斐身后,勒住缰绳,一夹马腹。
“你往哪儿骑呢?我来!”容斐一把抢过缰绳。
纵马飞奔,人声渐远,呼啸的风掠过耳际,猎猎而响。
不知跑了多久,骏马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顾惊寒略感诧异,去摸缰绳,正要开口,却忽然迎面扑来一股奇特香味,他脑内一沉,蓦地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却是手脚被死死绑住,道袍散落,一具温凉的身躯覆上来。
“你醒了……”
坐在他身上的人哑声笑,“就这么一夜,可别怪我,我白给你睡还不行吗?嫌弃也给我憋着,别显得我多贱似的……”
顾惊寒额上的汗滚落下来,声音嘶哑:“我不喜欢你。”
动静一停,容斐的嘴唇蛮横地撞了上来:“放什么屁!我喜欢你就够了……”
荒山野岭,无星无月。
奇特的香气混杂着异样的响动在草丛间靡靡散开。
许久,一只修长的手轻轻一挣,从绳索里轻而易举脱出,探过来捡起凌乱的衣衫。
顾惊寒静谧无声地穿过山寨,将容斐送回了房间。
他将木牌挂在容斐的衣带上,在床边坐了片刻,凝视着稀薄昏黄的烛光里,少年艳丽锋锐的眉眼。
末了,在那双桃花眼湿红的眼角轻轻落下一吻。
“你说得对,”顾惊寒笑了笑,“这就是命。”
他连夜下了山,停留在山脚下一间客栈里。
坐在客栈的木桌前,顾惊寒时隔一年,再次拿出他的铜钱,掷在桌上。
骨碌碌的响动,与一年前初遇容斐那天一模一样的卦象。
“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