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幸福的具象,便是如他幼年时期一般,父亲在庭院树下教他习武,母亲坐在一旁品茶作画。
一家人,其乐融融。
他还想要一个如南枝一般可爱俏皮的女儿。若是有幸,他想将世界都捧在她面前。
可是不能说。
南枝的伤痛百倍于他。
真正的痛都埋在心底。
他听到过她夜里抽泣难抑的声响。
一如凌迟加身。
谢渊向来冷峻的面容上,一时填满了苦涩。此刻听到她用含笑的口吻说着陆闻笙的孩子,他真的很想问一问,问一问南枝:
“你还想过我们的孩子吗?”
他一定很可爱吧。
“南枝,我……”
“什么?”南枝含笑问道。
谢渊语意艰涩,看着南枝那张静好的容颜,心脏好像被什么揪住,五脏六腑连呼吸都是痛的。
他不该再说那些叫她伤心的话。
那些过去,是他的画地为牢,却不该再将她困住。
哪怕这一刻,心底的悔意,愧疚,难过快要将他淹没,他握紧的拳上布满青筋,他也只是轻声的,郑重的保证:
“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叫人伤害你,不论是谁。”
南枝,这是我欠你的。
这是前世那个自大无知的谢渊欠沈南枝,永远也还不清的债。
南枝原本正在看廊下的小花,听到谢渊说话的尾音略微有些发颤,她抬头去看,他的眼眶竟也微微泛红。
她怔了下,随后柔声说了句,“谢谢。”
“从前太消极,如今我也不会那般轻易死掉了。”
谢渊怕她有心理负担,“你也不用焦虑,每日开开心心便好。毕竟那是十几年后的事,你放心,不出十年,我定会将所有威胁都铲除掉。”
“好。”
谢渊太少有机会能跟她这样安静的,自在地谈话,又是在他们曾经的家。有些话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南枝,能不能回来?”
但他死死地克制住了。
谢渊知道南枝的答案。
想要赢回她的心,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
他不想惹她心烦,更不想破坏这样难得轻松的气氛。
可有人偏偏不长眼。
“表哥——”
许宛歆温柔绵软的声调从照壁后传来,须臾,她提着食盒,袅袅娜娜走进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