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去后,父皇便后悔了,人啊,真的是只有失去了才明白,父皇如斯,江霖如斯,可又有什么用呢?”
卫韫嗤笑不已。
当初江霖守在皇陵,他便说过,如此根本没有意义,所作所为,不过是让他们愧疚的心理好受些罢了,说白了,还是自私!
父皇如斯,江霖如斯。
对于父皇,他是恨的,只是母妃不希望他恨,她说过,路是自己选的,苦果也是应得的,只是,她不希望他恨,希望他快乐轻松些。
他听了母妃的话,不恨。
虽是不恨,但到底也是怨的。
所以这些年来,他和父皇之间,平时平平静静,可一旦牵扯上母妃,必然是生出一根刺来。
这些年,父皇的愧疚和痛苦,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改变什么,
毕竟,他的母妃本不会死的!
“或许是因为愧疚吧,自母妃去后,父皇便再难踏入长乐宫。”
卫韫长长出了口气。
叶朝歌伸手抱了抱他,“一切都过去了。”
卫韫回抱住她,“大年夜让你听这些悲伤的往事,抱歉。”
叶朝歌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没多久,郭远过来传话,宣正帝让他们先回东宫。
卫韫默了默,“父皇还在母妃那儿?”
郭远点点头,“陛下不让老奴靠近,一个人在里面,殿中寒凉,陛下……”
郭远面露忧色。
叶朝歌想了想,如是提议道:“你去给父皇送件衣裳吧。”
闻言,郭远眼睛一亮,只是到底清楚陛下和太子之间的症结,不敢多言,目露祈求的看向卫韫。
卫韫却不为所动。
他又不傻,自是明白叶朝歌的用意。
他沉默着,眉目间流露出抗拒,用无言表达他的拒绝。
叶朝歌看在眼里,悄悄的握住他紧握在一起的拳头,轻声说:“一个结,时间长了,只会变成死结,唯有亲手打开,方才从死结变成活结。”
卫韫依旧用沉默去抗拒。
“我想,母妃也不希望自己会是横在你和父皇之间的那个结。”叶朝歌又道。
卫韫神色微动,眼底挣扎闪现。
叶朝歌深知他听进去了,不再多言,给他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卫韫长出了一口气,抿了抿唇,抬眼看向郭远:“父皇的衣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