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慢转快,铿锵有力的急弦犹如扣人心弦的战鼓,激昂高亢的长音好像震撼山谷的号角,令朱瞻基如同回到了北征的沙场之中,顿生豪情壮志,浑忘儿女私情。
而后,孙清扬抬头向他一笑,琴声由激昂变得婉转,幽如冷泉轻咽,疾若风掠深篁,如同三月春风拂面,又似酷夏的一缕清风,带着凉爽;宛若秋虫唧唧,诉说衷肠,再转皑皑白雪之中,红梅傲然盛开,淡淡清香。
在流转琴声诉说中,朱瞻基仿佛看到这些年的漫漫时光里,孙清扬如何长大:低回顾影无颜色,尚得君王不自持;自己如何思念: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而今如何辗转,荼糜香梦怯春寒,翠掩重门燕子闲。
一个长音之后,琴声也戛然而止,但余音逍遥缥缈,若有若无地在耳边萦绕。
孙清扬站起身,盈盈下拜,粉色衣衫间的桃花随她行走似在漫天飘落,洋洋洒洒,恍如大梦春秋。
这样娇艳的衣衫穿在她的身上,整个人却清雅浅淡,通身上下寻不出一丝烟火气息。
朱瞻基托住她的手,阻止她行礼:“四年多未见,妹妹的琴弹得越发好,也和我生分了。”
自永乐十一年他随皇爷爷北征北巡,一直未返京师,等去年十月回来时,清扬妹妹已经及笄,到了男女大防的年纪,不能再见男子,更不可能和他说话,他只能偷偷骑在碧云阁的墙头,爬到她寝屋窗外的树上,悄悄看她。
这还是久别之后,他们头一回面对面相见。
孙清扬微微一笑,轻轻将手从朱瞻基手中抽出:“皇太孙长大了,清扬也长大了,自然不能像儿时那般熟不拘礼。”
朱瞻基贪婪地看着她:“妹妹长大了,也更好看了,比这天下间的女子,都要好看。”
“殿下夸奖,这天下间殊多佳丽,清扬哪能个个都比得过,春花秋月各有丽姿,殿下何必以一人为念?”
“这不是妹妹的真心话,你还是像从前一样叫我朱哥哥吧,我喜欢听你那么叫我。”
“这是清扬的真心话。殿下,清扬感谢你对我情深义重,为着自小的情分甚至不惜和你父母、皇爷爷反目,但你可曾想过,你那样做,置清扬于何地?”
朱瞻基心痛难忍:“正是因为我当妹妹是心上的唯一、第一,所以才会那样做,妹妹这样说,可曾想过我的心情?”
“全了殿下的心愿,天下人却会因此事,说我是魅惑皇太孙的妖女,令你做出不忠不孝之事。殿下饱读诗书,应知‘长者赐,不可辞’,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