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飞燕脸色绷得低沉可怖,说:“师兄所言极是,可既说到此点,善恶以结果分,若无结果又如何定善恶?更何况,何为乐果?何为苦果?大部分的乐便是乐,小部分的乐便不是乐了吗?!不为常人所能理解的乐便不是乐了吗?!”
林机玄忽然觉得放在口袋里的堕佛印正在发烫,像是上面的佛印正在呼应着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站在怀悟大师对立面的贺飞燕,不敢去想象此刻贺洞渊的心情。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怀悟面无表情地说:“《增一阿含经》中迦叶问言:何等偈中出生三十七品及诸法?时尊者阿难便说是偈诸恶莫作,诸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飞燕师弟,你善恶不分,遑论佛教。”
“诸恶莫作,诸善奉行?以大众之乐为善,以小众之乐为恶?不过皆以果定论!”贺飞燕冷哼一声。
“大逆不道……”站在林机玄旁边的老僧人听了贺飞燕的话,叹息一声,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旁边人小声议论:“飞燕师叔祖怎么会说这种话?太过偏颇,那种以凌虐杀人为乐的能结的是乐果吗?”
“可我却觉得说得有些道理,制度法规,伦理道德都是从大部分人的角度来制定约束的,可还是有小部分无法照顾到。”
“他说的听着跟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飞燕师叔祖太偏激了,就怕是心里生出了什么……”
“嘘!嘘!”另一人压低了声音,说:“你小声点。”
他若有若无地看了贺洞渊一眼,见贺洞渊冷沉着脸,神色异常难看又赶忙将头扭过去,拉着人走远了点。
林机玄察觉到贺洞渊握着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他反手握住贺洞渊的手,轻轻用力,将他手指的力量卸去。贺洞渊一怔,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又缓缓抬头看了林机玄一眼。
他对上一双写满担忧的眸子,林机玄低声说:“不要多想。”
贺洞渊心里绷着的弦忽然松了下来,心跳忽然不可遏制地加快,他紧抿着唇拉着林机玄退出僧众,在人群最外围摘了眼镜,低头和他接吻。
“师弟,承让。”在僧众的议论纷纷中,怀悟大师忽然结束了今日的辩经,他在人群里一扫,目光定格在延明身上,沉声说,“跟我来。”
“是。”延明低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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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洞渊呼吸凌乱,他的额头抵着林机玄的额头,看着他漆黑的瞳仁。
“我很久没和二叔叔说过话了,”贺洞渊哑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