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感觉到一种彻骨的寒冷。他觉得在日月部落总有种很畅快的感觉,大家自然也是受管束的,可没人在乎你心里想什么,你要敬畏谷神,他们便也由着你敬畏,可你也没法子按着他们的头,让他们信奉谷神。
他们连太阳与月亮都不信。
真荒唐,真怪诞,真快乐。
乌罗听着他的称呼,忍不住笑起来,于是站定下来,觉得听见什么值得玩味的话一样,缓缓道:“你来部落里学到的,足够你给予日月部落的了吗?”
“足够了。”山音动动嘴唇,他贪婪的野心试图拦阻这一切,可他心里明白,自己得到的足够多了,他忍不住又补充道,“很多。”
知足常乐是好事。
乌罗本想敲打山音一番,可看他这般诚恳的模样,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说什么兼济天下,和平共处,这都是虚假的。谎言得到满足后,人们才会开始恐慌,才会渴求真实,任何规则都不是一个人能扭转的,只有吃足了苦头,规则与公平才会开始出现。
律法保护平衡,而绝非善恶。
“那就好。”乌罗最终只是笑起来,他看着山音,平缓地说道,“那很好。”
他们俩一块儿走了一段时间,山音不太明白这种时间有什么用,没人明白,包括琥珀也不懂,不过乌罗总说这是“思考”的时间,至于思考是什么,谁也不清楚。
山音跟着乌罗的步子走,他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字,回忆乌罗教导的知识,一到百,百到千,近乎无限的数字,意味着无穷无尽。
“那你呢?老师。”
乌罗疑惑道:“嗯?”
“你。”山音绞尽脑汁地询问道,“想,做什么?”
没有一个人跟乌罗相同,日月部落的人想活下去,他们努力生活,而琥珀则为了让他们能好好生活而努力,这些人的生命并不枯燥,他们除了不敬畏神之外,都是一样的——山音自己都觉得自己荒谬,他居然有一天会说出不敬畏神之外的事。
然而,山音很清楚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从他知道自己能做到巫所谓的只有神才能做到的事时开始的。
可是山音不明白乌罗在想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明白,可却一直等待着他们。
只有阎懂。
尽头处是阎,那位更喜怒无常且神秘莫测的巫,正背对着他们看向远处,大概也在思考,他伤痕累累的手臂已经完全好了,只缠着些雪白的绷带,偶尔晕出伤口的暗色,积成血垢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