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上囊括的财产数目分明远高于他所欠下的债。
然而事情发展至此,不做出让步很难挽救局面,齐文朗定了定神,攥着协议企图一条条跟对面的两方细细谈明,才谈了两三项,程慕朝就敛起笑容,有些不耐烦了。
齐文朗焦虑地搓了搓左手小臂,时聆随他的动作看去,他在对方小臂划拉出来的伤疤已经结了痂。
包间里的气氛凝固半晌,齐文朗清了清嗓子,正要续上话,身旁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摔门声。
咖啡溅在手背烫到了皮肤,时聆惊恐抬眼,被商行箴及时挪走杯子揽进怀里:“不怕,法院的人。”
强行撞开的门板因惯性不时弹上墙面,自称法院工作人员的男子扫视一圈便锁定了齐文朗的位置,递给他一张传票:“可找到你了,签个字吧。”
最近有多少人联名起诉自己,齐文朗心中有数,但到底是年轻,才坐上高位没多久就受连连打击,确认无误眼前这个是法院的人,签字时右手都是抖的,险些摔了笔。
把这人打发走,齐文朗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协议,白纸上的字眼仿佛出现重影,他怎么都无法聚焦目光。
程慕朝好体贴:“先喝点东西吧,齐董,咖啡要几分糖?”
齐文朗哪还惦记得上喝,按了按裤兜,说:“我到外面抽根烟,劳烦两位给我几分钟平复下心绪。”
包间门被齐文朗从外面轻轻掩上了。
程慕朝后仰靠在沙发上,揉着眉心笑了两声:“真他妈的,估计又白跑一趟。”
商行箴抚着时聆后背,把人带离了座位:“剩下的你处理吧,我先带时聆下楼。”
程慕朝挥了挥手:“行,账我来结吧,顺便上隔壁抽根儿烟,郁闷死了。”
商行箴没再多说别的,兀自牵着时聆下了楼,车子就停在俱乐部对面的河道边,他拉开车门,时聆还在频频回头看:“齐文朗这是又逃了?”
“说不定。”商行箴也回头扫了眼,这一眼可不打紧,他余光蓦然抓到站在俱乐部顶楼边缘摇摇欲坠的人影。
躲闪或阻拦都已来不及,当下商行箴只顾得上做出一个动作,抬手掩住时聆的双眼将人往自己怀里按。
“叔叔?”时聆猝不及防道。
人影从高空直直坠落,在商行箴眼中织了片红,他颔首贴在时聆耳畔,眼尾仍固定在那个方向,却为时聆挡下了肢体摧毁的巨响:“宝宝,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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