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也是这般,林织在他面前唤他师叔,却在分魂面前亲昵地唤人阿止。
庭砚掩唇咳嗽了一阵,先前运用不符合梦中规则的灵力,让他内府碎裂的更严重了。
庭砚看了一眼体内沉睡的分魂,放下了手平复着呼吸,浅色的眼眸一派平和。
他心里清楚,哪怕强行融合分魂也于事无补。
日后当如何,便再看吧,眼下重要的是林织的身体,他如今遭受不幸却仍然心态平和,悟道应该不会太困难。
庭砚在城里转了一圈,拿着药回了家。
他的声音很轻,即使眼盲的人听觉会更加敏锐,林织也没发现他的动静。
他依旧坐在庭院树下庭砚给他做的躺椅上,周身沉寂。
无悲也无喜,甚至有些漠然的懒倦与空荡。
庭砚刻意发出了些声响,看见林织的神色立刻鲜活起来,眉眼不自觉柔和。
“阿止,你回来了。”
青年扶着躺椅站了起来,即使看不见,他也精准地感知到了爱人所在的方位。
“嗯,从大夫那里拿了药,家里的快要喝完了,今日集市上有新鲜的鱼,今晚喝鱼汤。”
庭砚的话本不多,但为了让自己尽量像元止一些,便会多挑着这些话来说,发现其实还不错,让他有着真切感。
“好。”
青年带着笑,伸出还能活动的左手触碰到了少年略显冰凉的掌心,和他轻轻交握。
庭砚扶着他进了厨房,让他在烧着柴火的地方取暖。
无间山上曾一剑破敌的仙尊,未曾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在俗世烟火中将眉间凉雪化为春水。
只是这令人贪恋的温情里,总有吹破虚假的瞬间,如同时不时刺伤人的冷箭,又如同骨中生刺,让人时不时难忍一番。
“阿止……太……唔……”
阿止。
阿止。
庭砚不自觉收紧了握着林织手腕的力度,在某一个瞬间有着想要捂住青年的唇动念想。
可若是那么做了,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强占他人之妻的行为。
可他本应该就是他的妻子,从一开始,他才是最应当的那个。
他想起青年在忍痛时唤他师叔的模样,想起青年从未叫过他的名字,自然,以他们之间的身份,林织怎么会那么做。
他吻去林织的眼泪,轻声道:“以后可以唤我庭砚。”
“……庭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