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着一张脸附耳与徐氏说了几句,徐氏捏在手中的酒盏一偏,酒水湿了衣衫。
众夫人都吃了一惊,徐氏看了看衣服上的酒渍,又看看邓平家的,结结巴巴道:“你是说,母亲她……”
邓平家的重重点了点头:“奶奶,还是快些准备回京吧。”
杭夫人上来扶住了徐氏的肩膀,奇道:“老太太怎么了?妹妹才来渝州没多久,怎么就要回京里去了?”
徐氏掏出帕子抹了抹眼泪:“婆母突然就没了,做媳妇的,定要回去上香磕头的,我先回去收拾了,扫了姐姐们的兴,是妹妹的不是了,这杯酒全当赔罪。”
徐氏添了一杯酒,一口喝完,又连连告罪,起身往外走。
杭夫人送她出来,安慰道:“妹妹节哀,这一路去,可要当心些。”
徐氏红着眼,道:“好不容易与姐姐们熟悉一些,我却要回去了,家里做白事,谁也不能少了。”
“自然的自然的。”
常郁晓夫妇收拾好了东西,与来时匆匆一样,去时依旧匆匆,只留下了一户家人看守宅子,以便费夫人来信时,能把信转寄到京城。为了让费夫人认定孩子是她的亲孙儿,徐氏还要继续把戏演下去。
而且,婆母办白事这个理由很充分,即便费夫人狐疑为何徐氏和她前后脚离开渝州,也不会对这个理由怀疑,毕竟,这个世上,谁会拿父母性命来诓骗人呢?
徐氏也不敢的,所以她说得很模糊,大赵氏是突然就没了的,只不过是在一年以前,府里是要再办白事,一周年的忌日里,磕头上香少不了,她说了谎,却也是真话。
常郁映跟着兄嫂回京去了,往后如何,自有老祖宗处置,邓平两口子与他们分开,一路往南,到了金州。
楚维琳听完邓平家的话,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事情的发展和安排,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倒也不算意外。
翡兰也被带回了京城,晨安那里,需要她去当面对质一番,等事情完了,翡兰是断不能留的。
至于旁的事情,华婆子和那马车夫,也不晓得能不能找到,至于另一个小丫鬟……
楚维琳问了邓平家的,邓平家的道:“被郭婆子卖给了城外庄户做小,四爷使人去寻了,打听了一圈回来,说是体弱,买回去没几天,就被庄户家的婆娘打得人事不知,醒过来后,什么事儿都不记得,却会反抗了,嘴里说的什么‘平等’、‘人权’之类谁都半懂半不懂的词儿,闹了一阵,又被打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