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单于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我的父王遇到过和您一样的事情。”南宫公主这样说道。此时她正在为大单于焚香,香料是大汉使者上一次带过来的,不过如今已经没有多少了,南宫熟练地打篆引火,然后将香炉盖子掩上盖住烟气,只留渐渐馥郁起来的檀木香气自炉中逸出。
檀香安神,自打南宫开捣腾腾香料之后,大单于就经常过来留宿,在南宫这里他能感觉自己放松一些。但另一方面他也不敢彻底放松,南宫是大汉的公主,如今汉匈关系紧张,他不得不防。
就这样,他为了追求心静而来,却迟迟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怎么说?”
南宫平静地说道,“当年七国之乱,您一定有所耳闻,那时候七国乱臣以诛杀晁错为名发兵,而当我的父亲真的杀了晁错以后他们却并没有停下攻伐的步子。”
“他们不是真的要杀晁错,而是举起了一面让我父亲无法按下去的旗子,为他们自己的行动遮羞罢了。”
“而当我的父亲忍痛按下旗子的时候,他们的狼子野心便遮挡不住了。”
“其实他们只是想要造反而已。”
她语气平缓,就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军臣单于却听得有些入迷。七国之乱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匈人部落还在其中插了一手,想着捞上一笔,然而汉军平乱过于迅速,他们还没来得及动动弹,叛乱就已经被平息了。
当时匈奴骑兵都快抵达关隘了,只能讪讪掉头。虽然这事是左部和人商量好的,但大单于也知道些,当时他嗤笑大汉皇帝的软弱,如今听起来……“你的意思,你父亲当时就是看透了这一点?”
南宫十分谨慎地回答,“父亲的想法,南宫看不透。”
“呵……”军臣单于笑了一声,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在思考。
他觉得南宫公主说得有几分道理,他现在遇到的情况确实和当时汉国内乱有些相像,而无论如何也不肯听解释的各大部落亦是证明这一想法的铁证。
他沉吟了下,眸光阴狠似独狼,五指成拳,无意识地一张一合。南宫的视线自那上头飘过,然后她执壶倒下两杯热茶,一杯往大单于那儿推了推,一杯自己慢慢饮下。
茶水内泡了些树叶,颜色看着就挺古怪,据说是汉国最近兴起的吃法。大单于连试一下的兴趣都没有,这茶也没动。
他缓缓站起了身,一步步向外走去,南宫放下茶杯看过去,“这么晚了,大单于去哪儿?”
“男人的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