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已经什么都听您的了,各种宴会皆不曾赴。殿下来了,亦不曾泄露半分。”霍青容目光不离地盯着孩子,抬手擦干眼泪,并不想看那张和她夫君一般无二的脸,只低声道,“你到底几时把李郎还我?”
“淑妃当真给你择了个好去处。”霍靖笑道,“我还以为你那样不情不愿地嫁去安西,当是怎么也忘不掉萧晏才是。不曾想这才两三年,便这般情深意切,连着孩子都心甘情愿地生下。”
这一层确实是霍靖未曾想到的。
他当日想出这么个法子,重回洛阳,原就是想着霍青容钟情萧晏,同李素不称心,成婚近两年才有孩子,如此他方能有机可乘。
不想,两人却是感情甚笃。
甚至在李素被推下山崖,自己扮作他后,霍青容不过十余日便发现了端倪。亏得那会他为掩身高,自伤了腿,而霍青容正好孕后期,他遂以这二者为由拒了她同房的要求,甚至提出分房就寝,如此瞒过数月。
直到七月底,霍青容出了月子,明里暗里地试探。他原也不是惧她,实在洛阳之地还有萧晏在。为防节外生枝,遂索性挑明自己的身份,以李素和婴孩为质,控住了她。
彼时,萧晏正忙于和叶照的大婚,神思分散了些。又有陆氏女挡在前头,他便隐得甚好。亦不曾完全限制霍青容自由,甚至让她出面办了不少事。
譬如眼下,在西郊码头备下的船只和细软银钱。还有回来祭拜父亲时,由霍青容提出的守陵一事。
原本,霍亭安的骨灰奉在骊山的松玉峰受人景仰。
然霍青容道是自己为人子,父亲生时不曾尽孝,亡故时亦不再陵前戴孝,遂欲为之守陵。族中同陛下,自没不准。
如此九月里,霍青容出了双月子后,遂前往骊山守陵一月。而在这一月里,她择按霍靖要求,偷偷地调换了霍亭安骨灰,从骊山拿了回来。
还有阿娘的,霍靖合眼笑了笑。
如今萧家天下难以撼动,且让父母同椁,便是他余生要做的事了。
届时行船至扬州,那里是母亲赵氏,前凉祖上的发祥地,亦是他阿娘想了一辈子要回归却至死都未曾再重返的故土。
“放心,待我办完事,很快你就能见到你夫婿了。”霍靖将孩子塞到霍青容臂弯中,指腹贴在婴孩白嫩嫩的面庞,慢慢滑向脖颈,换了个扼颈的动作,“现下么,你还得继续听话,孩子可还没见到阿耶呢。”
霍青容搂着孩子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