薪俸少,之前发妻缠绵病榻了七八年,家里钱袋已经熬得瘪瘪的,没有半点积蓄。半年前儿子写信来要钱,说是想在玉门置一个宅子娶个媳妇儿,严若涵拿不出钱,就之只好在自己守备的武库中动脑筋,运出不少兵器来偷偷卖掉给儿子筹钱。不料这事儿却被昭明太守府的长史程信忠发现。本来监守自盗就已经是重罪,倒卖兵器更是罪加三等。
尤其昭明这种与敌国毗邻的地方,更是鱼龙混杂,各方势力都有,武器一旦流出去就不知道落到了谁的手里。北朝除了与南朝隔江对峙之外,河西漠北等地更是受到柔然、白遽等化外游牧部落的威胁。这些地方远远不如丁零人开化,基本上没有能力自己铸造上等刀剑,全靠边贸和抢夺筹措军备。因此在北朝私下买卖兵器,轻者黥面流放,重则枭首诛族。严若涵自然不敢怠慢,许以重金贿赂,答应将所得赃款一半分给程信忠。不料程信忠胃口极大,远非一点赃款所能买通的。他也知道严若涵的身家底细,便想出了一个主意来。
平宗听到这里,知道严若涵是把底都交了,气得直笑:“你们都是猪脑子吗?那女人的财产连夫家都拿不到,会落在你们这种蠢货的手里?”
严若涵连连磕头,只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只为图财,没有想到这么多。平宗冷冷瞧着他半晌,哼了一声,甩袖离开,只留下严若涵一头汗一头雾地跪在原地,不知所措。
楚勒和焉赉与一众守关将士在校场等了良久,才见平宗黑着脸过来,楚勒连忙迎上去:“将军,各位大人都已经等了很久了。”
平宗点了点头,往主位上一坐,吩咐:“开始吧。”
早就等待命令的传令官立即展开一面大旗在风中摆了两下,顿时鼓声、呐喊声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校场中有一万骑兵,分为两队分列东西,依据鼓声和令旗的指示时而列队前进,时而呐喊冲击,马蹄溅起的烟尘遮天蔽日,万马齐奔,地动山摇,连平宗面前案几上的酒樽都被震得不停跳动,酒樽里的酒洒了一大半出来。
这阵势却是平宗见惯了的,看了一会儿就陷入自己的思虑当中。他是总揽军政大权的摄政王,所要考虑的事情远远超过眼前这个宽广的校场,超越了长江一线的防线。
他离开龙城已经四个多月,那里一切事务都交给长子平若代理,重大军政消息和四品以上人事变动都要由快马飞传送到前线来。书信往来,一日数起,从未间断。然而从昨日离开临川之后就再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