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婚礼的一应事务俱不上心,甚至所有与婚事相关的事都丢给了跟他完全不怎么亲近的孙姨娘,有什么需要拿主意的地方他连想都不想直接让人去找穆云瑛那个还未加冠的少年人商量。
眼看八月暑热褪去,茱萸渐红天气凉爽下来,九月初九重阳节那晚穆云琛破天荒回穆家办了一场重阳家宴。
如今穆家两个嫡子穆云琮、穆云珏早已身死,其他几个庶子虽然读书但也不怎么成器,唯有穆云瑛的胞兄老八穆云环还算有些出息,因着穆云琛的关系外放做了江南的一处地方官,做为穆云琛的助力,看前程也是不错的。
所以现在穆思寻这一支穆家早已是仰仗着穆云琛的鼻息而活,穆云琛便是当之无愧的掌权人,他的重阳家宴又有谁敢不买账。
可偏偏那家宴到了所有人,唯独不见穆云琛。
夜色沉沉,全无灯火的主院与别处张灯结彩的气氛格格不入。
穆云琛推门而入,撩开漆黑屋中的帐幔走到了大床前。
“父亲,我来给您行重阳家礼了。”
穆云琛的脸上毫无表情,他轻声地说着落座在床前的圆凳上,看着黑暗中仍旧睁着双眼的穆思寻,露出一点残忍的笑容。
“我知道父亲只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但是父亲一定明白的很。”
穆云琛垂眸看着收到只剩一把骨头的穆思寻,他固然无声无息,但那双细长的眼睛却依然在黑夜里亮的吓人。
正如穆云琛所言,他的生死仍旧如常,所有的一切他都能听得明白。
“你应该很高兴吧,你当初最后悔生下来,最不愿看一眼的儿子穆云琛,就要迎娶长孙门阀的嫡长女了,就要代替你站在家主身边,成为穆家最强势的支撑了。”
“穆思寻,你光耀门楣的梦想就要实现了,你高兴吗?”穆云琛说着说着笑出了声。
躺在床上的穆思寻除了扎眼,什么反应都没有。
穆云琛的笑声渐渐消散在黑暗里,他伸手拿起床前小几上的灯台,用火折点起一豆烛火。
“长孙芙说,成亲那一日她只拜高堂嫡母,永远不会向我姨娘的灵位参拜,因为她是妾,是你私奔拐带的妾。”
穆云琛将光鲜昏暗的烛台放在小几上,照亮穆思寻死气沉沉的枯瘦面容。
穆云琛的面色渐渐寒凉,他声音沉郁的探身道:“我以前也特别不明白姨娘的选择,她堂堂圣人嫡系之后,名满齐鲁的才女,怎么会就落到这般地步,被你,被你冷落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