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p;我们的表姐也没见识过草原以外的汉地人,我还是先行一步,跟她说明来意,得到她的允许你的再过去更好一些。”
他打马朝翁姆女人的帐篷奔去。
我则走上另外的方向。果然在前方草窝子里找到唱歌的孩子。几只牦牛在草坡上慢条斯理地埋头啃草,唱歌的娃娃就在草坡下方的洼地上。有两个娃,大点的十二三岁,小的十来岁的样子。看到我,小娃娃新奇大胆地迎上来,打量起我,却像是打量外星人一样,一脸的奇怪。这个小娃,焦黑的肤色,黑白分明的眼,头发乱得像个蜂窝,拖着两条青光光的鼻涕,他在一进一出地抽吮,却总也抽不断。我不由笑起来。这娃子脏,模样儿却叫人忍俊不禁,一点也不会嫌弃。
小娃对从天而降的“外星人”观察一番后,一溜烟跑了,闪到大娃身后去。大娃呢,怀里却抱着一把不可思议的“吉他”:一只牛头骷髅。整个头面被风雨洗刷得腥白,但两只完好无损的牛角却依然高翘地坚固在骷髅上。大娃把骷髅横拉在胸前,一手抓牛角,一手贴于骷髅,作出挑拨琴弦之姿态,他在唱。
天气晴了,天气晴了草原是什么模样的?是金色太阳模样的。
暖和的风很亲切,像我们的阿妈一个模样的。
天气阴了,天气阴了草原是什么模样的?是寒冷冬天模样的。
大风太无情了,像杀生牛的刀子一个模样的……
娃子唱的,歌词有些沉重,声音却极其通透空灵。没有准确音韵。但连贯,又自由自在。音质清脆,有一种万籁俱寂中瓷器突然持续地坠落地面,发出的那种孤绝纯粹、空廓无染的声响。
我的身子入定于草坝中央,一动不动。感觉沉睡在体内深处的、像灵魂一样的东西在被这样的声音敲击着,它悄悄苏醒过来……我用手势示意娃子,希望他能继续唱下去。
娃子心领神会,紧握牛头再唱一首。唱完,瞧我入定无声,随即又接一首。之后再唱一首,唱完还接一首。
也不知唱过多少首,他的嗓门唱得渐渐沙哑起来,我却站在草坝上心思凌乱了。一个冲动的念头在脑海中晃荡:我能不能带走这个有着天籁之音的草原小歌手呢?
蒋央,此时我想起湛清来。你知道,他有一个堂弟,是一所音乐学院的老师……是的,这娃子跟所画是不一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