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而来的,会是这样的一个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施施然仿佛从画中走出的美人儿。
“方外之人徐福,见过君上。”他稽首一礼,神态闲暇,姿容优雅,毫无面见人间至尊第一人应有的惶恐、惊喜、渴望、谄媚、谦卑。
礼毕起身,徐福平静的直视着始皇的眼,就像是对着一个普通人。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始皇根本就不曾召见他!
这人当然不是王绾。
赵高色变上前,屈指呵斥:“大胆狂徒!未得宣召竟敢擅闯禁宫?王绾何在?他是想造反吗!”
徐福微微一笑,微暗生光,倾国倾城:“既然君上想见的是徐某,徐某便来了。”
“无礼!放肆!”赵高大声呵斥,声尖音锐,比徐福还要惶恐,眼角余光偷偷瞄着始皇的反应。
说来这人也算是他这线举荐,却不想竟是如此轻狂放肆之徒,若是始皇怪罪迁怒下他如何吃得起?
别人眼中他赵高是始皇宠信第一人,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荣华维系在哪里。
始皇坐在宝座上,昏暗灯火掩去了表情,只是嘴角微抿,隐约是——冷笑?
赵高心一紧,正想唤禁卫,脚却又缩了回去,安静得仿佛雕塑,因为始皇开口了。
“你为何而来?”
“君上需我。”
“哼,嘿嘿,哈哈哈哈!朕君临天下、坐拥四海,昔日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尽入吾囊中。”
“士农工商良才济济,医卜星相无一或缺,诸子百家帐下雌伏,百万雄师唯命是从。朕要你做甚?可笑!”
“鬼谷传人原来不过是妄恃口舌之利的纵横小儿么?”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始皇一怒,天下震怖。
始皇越讲声音越寒,一边的赵高越听越冷,汗流浃背,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不经意间瞥见始皇冷漠眼神,再不敢胡思乱想,低头静心,眼观鼻鼻观心,不发一语,全当自个不过是个泥雕木塑。
暴风的中心却始终不动声色,徐福淡淡微笑着,仿佛面前愤怒之人不是执掌天下的人间至尊,一言便可决他生死。
徐福漆黑瞳孔深邃幽深,仿佛星空,倒映出御座上的真实——不过是个包裹在至尊外裳下的虚弱老人,一个大限将至渴望活下去的腐朽老头。
徐福开口,声如珠落玉盘,动听清脆至极,始皇脸色却渐渐沉了下去。
“燕赵之收藏可有不死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