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动身启程。
十几万大军,还有很多辎重器械要先送到沧州那边乘船水路,一下子动员起来还是很复杂的,一些细微之处难免显得混乱。
柴荣乘坐四驾大车启程,马车又宽又大,看起来便显得扁平如同一只大乌龟的形状。
他身体不好,加上车驾难免颠簸、常常体力不支,但仍旧忍耐着,一停下来就要看看奏疏。刚启程没两天,一个布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当下在车上就叫宦官王忠掏出来看看是什么。
王忠掏了一下摸出来一块木牌子,然后检查布袋没别的东西了。他低头随意一看,脸色刹那间一变。
柴荣见状立刻严厉道:“是什么东西?”
王忠忙跪伏在车上,双手递过来。柴荣一看也是神色一变,问道:“这是谁上呈到朕跟前的?”
王忠茫然不知,叩头道:“这两天忙着班师,诸事繁琐。奴家等没有注意……但、但可以把东西放在给官家过目的奏疏里的,恐怕不是一般的人。究竟是谁……”
柴荣拿着木牌子久久无语。
王忠问道:“陛下,是不是要追查?”
柴荣伸手做了个手势:“不可。弄得鸡犬不宁又有何益?查出来是谁又有何益?”
王忠便不敢多言。
过了整整半天后,柴荣忽然下旨:改行程,从大名府过。
此时周军班师,辎重走水路,但主力步骑是走陆路、速度更快。走陆路是不用从大名府的,稍微有点绕,但绕的不多……关键皇帝是临时改行程,恐怕是专门要过大名府。
女符代王!王忠寻思着这事儿不得了。
女符该是指皇后,这木牌子难道是天启?不然神不知鬼不觉到了官家跟前,却是蹊跷。王忠也被提醒了,觉得皇后的势力将来可能真会越来越坐大。
他决定再次冒险立功,尽力向皇后也靠拢。
但要透露消息给皇后,必须一个亲信的人……这里出现了一个小问题,上次派回去的王继恩还没返回,可能也不会返回了,送完密信在东京等着可以省得多跑一趟。
王忠只能另择别人,他在内侍省就收了几个干儿子,王继恩不过是其中一个。身边还有个干儿子“内侍人”彭汉举,是个干瘦却骨骼粗壮的家伙,平时王忠是不太喜欢这个干儿子的……因为儿子比他年纪还大。但时下无人可用,彭汉举也还算心腹,便派他回去报信;这回王忠没有写东西,只叫他回去口述传话。
彭汉举悄悄离开了军营,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