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主张继续进攻幽州?”
王朴愣了愣,他似乎想到了年初在涿州北大战、周军完全处于下风的事,缓缓开口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今先帝驾崩,国家好不容易稳下来,攻辽冒险非上善之法。先动南方才是稳妥的作为。”
郭绍从腰间掏出一把小刀来,走到桌案旁边,拿刀子划了一块纸递给王朴。做完他才想起来,这个做法曾经魏仁溥干过,果然人是容易相互影响的么。
王朴一看:“蜀国?”
郭绍道:“暂时在想这个地方,王使君以为如何?”
王朴沉吟道:“得先拿下汉中和荆南……荆南本来奉中原为主,如果愿意纳土最好,不然也可以借道。主要是汉中(山南西道),拿下汉中能缩短我朝进军补给粮道;而蜀军则只能远道翻巴山供粮运兵。”
郭绍道:“届时太后召集大臣,在御前议一番才好部署。”
“甚好。”王朴应了一下,便起身道,“老夫先告辞了。”
郭绍送走王朴,又拿出调防军令仔细琢磨了一番。具体部署是要安排给各军武将去办,但他得搞清楚从布防用意到实现过程的途径;不能干着一件事,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做到的;好在他在禁军干了多年,从高层到底层的调动都很熟知。郭绍习惯在意某一件事的各种步骤细节组成,大概是思维习惯,因为一直以来他对世界的认识就是分子原子等微粒组成。
在殿前司衙署呆到中午,随手过问一些出现在眼前的具体军务。当值的时候他一般至少要花半天时间在殿前司,这些都不是他想办的事,只是习惯把时间泡在上面,尽力而为、比较安心……一段时间内只有一两件重要事是在他的计划安排内。
吃了午饭,今天郭绍既不去军营,也没有径直回家,而是去了城西陈夫人的院子。
午后的晴天,陈夫人里很宁静。郭绍在厅堂里喝茶等了一会儿,随意看着此地的景象。东京各个层次的宅邸都比较相似,但每个人住的地方气息又不同;陈夫人这里有种很刻意的清雅,乍看装饰简洁、颜色单调,但比如仿秦汉时期的仿古家具就能看出她的矫情。有人布置简单是图省事,但陈夫人是纯粹去刻意追求那种淡雅。
不过她的矫情并不让郭绍厌恶,反倒觉得有意思。
不多时,便见陈夫人款款走了出来。她身上穿着浅色的襦裙,没有多余的颜色,但能看出那用料裁剪十分合身精细,脸上居然还遮着一层非常轻薄的纱丝。“妾身见过郭将军。”陈夫人施礼,从低垂的眼神到拿捏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