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床的一号病人看不下去了，出声道，“腿断了就消停点行吗？在这打孩子干嘛？”

妈妈一愣，像是才反应过来病房里还有其他人，连忙解释，“我没打她，我没有！”

三号床说，“我们都亲眼看见了，你以为我们是瞎子啊！”

“就是啊，看看你这吃人的样子，比我们没断腿的还要精神！”

二号病人也开了口。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去怪地震天灾，逮着小姑娘骂什么？真的是造孽了。”

我听着耳边响起的声音，捂着的半边唇角微勾。

这副场景仍旧是那么似曾相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妈妈也不是故意的，你没看见你妈妈已经哭了吗？”

“就是啊，孩子受伤，你妈妈是最痛苦最心疼的，你还在闹什么啊？”

“要不是你非要跟你弟弟争宠，你妈妈怎么会先带弟弟出去？”

“你弟弟才五岁，女孩子家别那么小心眼。”

我疯狂解释说，“我没有和弟弟争宠，我没有小心眼，是她根本就没有喊我！你们听不懂吗？”

“当妈的怎么可能不喊你，小孩子家腿都断了怎么还知道骗人啊？”

我哭着喊着，发了疯地说，“我没有骗人，我没有！我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仍然没有人信我，所有人都在用看不懂事的孩子的眼神谴责我。

而这时，我亲爱的妈妈在旁边无奈又温柔地开口，“大家见笑了，这孩子被我惯坏了。”

一句话，便让我彻底坠入耳鼻地狱。

我的眼底泛起冰冷的光芒。

妈妈，这种百口莫辩的滋味，也该你感受一下了。

13.

妈妈无论再不愿意面对现实，也到底还是被截肢了，就像前世的我一样。

前世，我被截肢后，只能躺在家里。

我整个人变得颓废难过，一双腿换来的不是安慰心痛。

而是嫌弃和累赘。

我曾经歇斯底里地质问过妈妈，为什么不喊我。

妈妈却一边给弟弟洗衣服，一边不耐烦说，“你不是还没死吗？”

“一个小小地震，你用的着记恨我吗？”

“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啊？”

“我已经懊悔了你还要我怎样？”

我的弟弟也在旁边，天真又高高在上地指责我，“姐，妈妈已经很难过自责了，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