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你就想弄死你，凡事能不能不要这么轴？你分明心里清楚，为何就是不肯接受现实呢？你救我我当然开心，可我不愿意再这样活着了，明知道寿数将尽，还强行逆天延寿，这样你我都不好受。”

“你不知道每晚睡得好好的却忽然浑身剧痛如被千万根针扎醒时候的感觉，你不知道每次咯血，心口绞痛窒息宛若被人用刀一点点切碎的感觉，更不知道冬天怎么也暖不热的手脚，即便身边煨着两三个火盆依然如同置身冰窖的感觉，你不知道我活着的每一天都备受煎熬。”

他的医术，他的法子，他开的药方或许能让他活的久一点，但却没办法缓解他的这些症状，而这些从之前时不时的发作变成如今每天都在受的折磨，没有一个人能忍受得住，这样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祝观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语，他极少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此刻看着单甯，眼中却盈盈有泪，“你有没有想过大嫂，还有冬至，冬至还那么小，话都不会说，你都没听他叫过你一声爹。”

说起冬至，单甯笑起来，“老五，我要是没了，我那宝贝儿子可就交给你照顾了，哥哥相信你，我走以后别让他们孤儿寡母的受了委屈，别的不求，只要他们这一生能平平安安的，我就知足了。”

大皇妃夜半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发现身边空荡荡，被窝都凉了，心下一惊，忙掀开被子坐起来，正要张口叫人，单甯回来了，柔柔一笑，倾身把她抱在怀里，“怎么了？做噩梦了？”

大皇妃眼泪蹭湿他胸口，“我刚梦见......梦见你走了，你跟我说你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我问你去哪儿，你没回答我，连头也不回，冬至哭你也跟没听见一样，结果我醒来你真的就不在了，我害怕......我害怕你真的走了不要我了。”

“我就是口渴下床喝水去了，放心吧，梦都是反的，我能去哪儿，我敢走吗？老婆孩子都在家，让我上天做神仙我都不稀罕。”

“不走就好，你走了我怎么活？我也活不下去，干脆咱一家三口都死了算了。”

单甯心里一咯噔，“净说傻话，儿子还那么小，你忍心让他去死？睡觉，我陪着你，再做个美梦。”

祝观良快天亮的时候才回来，周乐平一夜未眠，开门见他红着眼，还未开口问怎么回事，他已经一头栽下来，脑袋埋在她肩窝，一言不发，静静享受这片刻安心。

周乐平为了迎合他身高还踮起脚尖，最后脚酸的实在站不住了，拍拍他后背，“怎么才回来？冷不冷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