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季修年都找了来。
季修年也挺茫然,不明白自己一个教书的先生,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被宣进宫。
直到他见到了皇帝之后,才知道陛下这是病急乱投医了。
“季先生未入朝堂,想来与百官看事情的方式会不大一样。”皇帝道:“朕想问问你,对宴王请缨一事怎么看?”
季修年忙道:“陛下没有当朝拒绝宴王殿下,想来是准备答应的吧?”
皇帝一怔,显然在此之前,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这个问题。
若是坚定了不想让于景渡去的决心,早在于景渡请缨时就该断然拒绝,可他并没有。那就说明在他的潜意识里,边关的安宁极为重要,甚至比他对于景渡安危的在意更重要。
想到此处,皇帝心中忽然对于景渡生出了些愧疚。
“老三在边关苦了那么多年,如今朕又要送他去……”皇帝叹了口气,看起来十分沮丧。
季修年道:“陛下若是心疼宴王,倒不如好好补偿他一番,也好让宴王能安心离京。”
“季先生的意思是?”
“朝臣们反对宴王出战,最大的原因就是储君空悬,人心不稳。京城甚至有流言说,宴王没有当储君的福气,说前太子才是天命所归,此事当真是无稽之谈。”季修年道:“陛下何不先立储,再让宴王出战?这样既可以补偿宴王殿下,也能平息了京中的流言,又能鼓舞边关士气,岂不两全其美?”
“可是……”皇帝开口,却没将心里想的话说出来。
他并非没想过先立储,之前耽搁了是因为皇后的丧事,如今战事在即,他立储也不必顾忌那么多。但他却有些担心,若是于景渡在边关有个万一……
季修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顾虑,开口道:“陛下,不管宴王殿下是胜是败,这储君之位对我朝的江山并不会有任何影响。陛下正当壮年,哪怕宴王有个万一,将来也……”
“季先生不必多说了,朕明白了。”皇帝打断他道。
对方这话说得没错,仔细一想,于景渡以储君的身份出战可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将来的事情,他如今春秋正盛,倒也不必太焦急这些。
于是,朝臣们苦等了一日,没等到皇帝对于景渡请缨一事的答复,而是等到了一份立储的诏书。
本朝空悬的太子之位,终于在这一天重新有了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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