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京城南郊。
一匹快马掠过,鞭尾破空猎猎。
“驾!”林家的传信人满面寒霜,顾不上夜路危险,屡次加速,直冲军营而去。
怀中藏着林衡亲笔信件的竹筒仿佛滚烫,让他心脏跳动,眼中半是害怕,半是激动。
他是林家收养的孤儿,也是林衡的死士。此次携密信连夜离开京城前,林衡已经将事情的利害掰开给他说了清楚。
救驾之功!这可是一跃上青云的机缘,就算九死一生,谁又能拒绝?
树林之中,忽现火光,一支又一支的矩火照亮了整片营地。
一群兵士骤然冲出,围住了传信人。
镇北侯钟赫腰佩长刀,大步而出,他胡子拉碴,一双眼泛着煞气:“你是何人?半夜奔驰,所为何事?”
他从接到密诏的那一刻,便下令大军拔营,日夜兼程。即便如此,等他从北戎赶到京郊,也已经数日不得陛下消息了。
他不得不往坏处想——只怕如今京城中,已经全然是何家的天下。
而此人鬼鬼祟祟,深夜离京,说不得就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传信人先是一惊,仔细看清了来人,又打量过周围兵士的甲衣,才壮着胆子开口:“……镇北侯?”
镇北侯钟赫眉头横拧,脸上杀意凛然。
他是秘密入京,此人既然认出了自己的身份,就不能再留了!
至于此人身份目的——死了搜尸也是一样。
他猛然抬手,兵士们立即举起了刀。
“慢着!”传信人见他们反应,也知道自己没认错,当即松了口气,连忙从怀中摸出了藏信竹简,直直地盯着钟赫,“林相派小人快马出京,向军营传信,调兵救驾!敢问镇北侯,可也是为此事而来?”
世人皆知,镇北侯钟赫是谢桀的心腹,他若能出兵,可远比利益复杂的玄虎营好多了。
钟赫听见救驾二字,立即肃了脸色,箭步上前,将传信人从马上拖了下来:“你家相爷得了什么消息?”
“陛下被何家所困,身陷帝宫,处境危急。”传信人捧出竹筒,双手递上,“此为林相亲笔所书,请镇北侯速速入京,商议救驾!”
晚风微凉,掠过林叶,窣窣一片。
风雨欲来。
浙水宫中,阿赫雅与林无月坐在桌前,等了半夜,终于等来了一张纸条。
“明日巳时,兄携镇北侯入宫觐见。精兵为护卫随行,另有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