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桀走出阿赫雅的帐篷时,周身的煞气惊人。
他冷冷地瞥了战战兢兢的周忠一眼,声音沙哑:“元悟到哪儿了?”
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再想不起来那些破碎的记忆到底来自于哪里,他就要彻底失去阿赫雅了。
周忠支支吾吾了一会儿,狠心咬牙:“陛下,今日的消息,元悟大师拒不出寺,金吾卫实在拿他没办法……”
隆恩寺毕竟是国寺,谁敢在那里造次?
即便是谢桀的命令,元悟大师宁死不屈,金吾卫们也只有束手无策的份。
“拿他没办法?”谢桀冷笑了一声,手指捻动,杀意凛然,“他不怕死,隆恩寺的和尚们,个个都不怕死?”
“围了寺庙,他不肯出山,便……”杀。
他的头愈发疼了,额角鼓胀着,青筋直跳,几乎要裂开一般。
谢桀的呼吸重了几分,按着眉心,半晌,吐出一个字:“备快马,回京。”
北戎王都到大胥京城路途遥远,消息阻绝,何况还要送个人,中途若有意外,会面之日便得一拖再拖。
他经不起耽搁。
既然元悟不肯出寺,那自己就亲自去会一会这位人尽皆知的神僧。
谢桀压着心中的戾气,漆黑的双眸溢出暗色,仿若深渊。
周忠心中一跳,恍惚间仿佛又见到战场上那个杀神。
他怎么险些忘了,在阿赫雅出现之前,这位陛下可是用血造出来的声名。
他不敢耽搁,心中为元悟大师念了句佛号,立即正颜厉色:“是。”
佛说普渡众生,苦一苦神僧,总好过他遭殃。
快马从北戎王都飞驰而出,一路往南。
数千里的路途,日夜兼程,竟生生只用了两日。
谢桀回到京城,并没有耽搁半刻钟,径直上了隆恩寺。
当初与阿赫雅一同来过的禅院,依旧清净,菩提树万年如一日地站在院中,枯枝垂落,明明是春季,却不见半点绿叶生长。
禅院的门大开着,一眼就能望见树下长须雪白的身影,坐在棋盘之前,捻子沉思。
听到脚步声,元悟大师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向谢桀低头行礼:“陛下,您还是来了。”
“看来元悟大师早就算到会有今日。”谢桀面色不变,淡淡问,“那想必,你也知道我是为何而来了?”
“中王签那日,你与朕的皇后说了什么?”他目光锐利。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