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仿佛藏下了太多情绪,翻涌着噬人的黑沉。
她叹了口气,声音很轻:“陛下是后悔了,不想冷宫中多费一口饭,想就此杀了我不成?”
阿赫雅双眸清澈,像极了早春的雨水,落在土地上,催生起嫩绿青草一片:“您已经选好了,不是么?”
那是温柔而生机的抚慰,又是最锋利的刀刃。
自他下令的那一刻,便是选择相信了谢缘君,而将昭宁中毒的嫌疑推到了自己身上。
所以,他还有什么可犹疑,可生气的呢?
难不成,毒害长公主这样的罪名落下来,自己还能全身而退么?
阿赫雅眼底一片凉意,自嘲地勾了勾唇。
谢桀下意识收回了手,喉中一片干涩。
他想说,如今只是权宜之计,金吾卫还会继续追查事情真相,还阿赫雅一个清白。
可帝王的尊严又压着他,让他无法在这许多人面前对阿赫雅低头,说出解释的话语来。
最后,他只能面色冷硬,瞪了周忠一眼:“把她送进冷宫,无朕诏令,任何人不得去看望。”
这话落下,周围众人,反应不一而足。
谢缘君狠狠地攥紧了手指,将指甲刺入肉中,靠疼痛维持住了表面的体面。
周忠是谢桀身边心腹,地位特殊,他亲自送进冷宫的人,谁敢故意欺压?
如此还不够,还要给一道非诏不得探望的旨意……谢桀到底是真想切断阿赫雅与外界的联系,还是护着阿赫雅以免被往日结仇之人羞辱?
谢缘君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思绪纷乱,最终定格在阴狠的杀意上。
要是谢桀今日就这么把阿赫雅处置了,自己或许还能放过她。
可如今,看清楚谢桀对阿赫雅的特殊以后……阿赫雅是留不得了。
阿赫雅没发现谢缘君对自己的敌意又上了一层楼,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在乎。
她只是维持着自己的平静,缓缓站起身,看了伺墨一眼,慢慢摇了摇头。
照例,被打入冷宫的嫔妃,是不能带走宫中伺候的宫人的。
伺墨也在宫人之列。唯有柳奴,是自己从宫外带进来的,算是自己的人,就算进了冷宫,也会一直跟着自己。
阿赫雅知道,伺墨脑子灵活,人脉广泛,但一到关键事情上,便成了一根筋。
她怕伺墨分不清轻重,非要跟着自己进冷宫中。这个时候,伺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