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大人了,即便看见她在大胥怀着孩子,猜出自己受了委屈……应当也不会像少年时那般,不管不顾地闹将出来吧?
显然,阿瑟斯的长进并不多。
当阿赫雅被柳奴扶着手,缓步踏入殿内时,见到的便是弟弟盯着自己震惊的模样。
那张锐利了几分,豪俊英爽的脸上,从满脸笑意,到目瞪口呆,再到咬牙切齿,只需要一个对视的时间。
阿赫雅险些看错,以为他身后长了一条尾巴,低低垂着,不高兴地拍打椅脚,就差冲上来质问了。
阿赫雅心虚地移开目光,望向上首。
谢桀已经坐在了帝座上,此时目光沉沉地望过来。
两人隔得太远,阿赫雅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也并不想看清。
她没有如以往每一次宴席一般,坐到他的身旁,而是规规矩矩地走到右侧空出来的席位,自顾自落座。
当啷——
是酒盏重重被扣在桌上的声响。
阿赫雅不必抬眼,也能感知到谢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瞬变得锐利,含着隐怒,威严摄人。
大概是觉得她不识好歹吧。
阿赫雅心里凉凉地嗤笑了一声。
这是他们这个月以来第一次见面。
那日为沅沅之事争吵过后,她寒心于谢桀的冷漠,不想再见他,便借口安胎,命人关起殿门,谢绝外客。
谢桀也只在一开始来了几回,再之后,便只住在御书房中,埋头政事。
两人默契地冷了下来,仿佛彼此之间隔阂着一道冰墙般的壁障,难以融化。
阿赫雅垂眸,遮盖住眼底泛开的讽刺。
“开宴。”谢桀面色阴沉,简单吐出两个字来,眼神依旧紧紧落在阿赫雅身上。
枭元对阿赫雅的追查已经有了眉目,即便还没全然摸清她的身份,却也已经足够证明——
阿赫雅并不是她自己口中那个从北戎逃亡而来,飘萍般无可依靠的孤女。
她欺骗了他。
谢桀指节收紧,心中杀意翻涌,又被更深沉的情绪压下。
即便知道她是个小骗子,他竟也舍不得审问,甚至连揭破这层窗户纸都犹豫不决。
他就如手握荆棘,被刺得鲜血淋漓,又不甘放手,以至于僵持不下。
鼓声骤然响起,打破殿中的沉寂。
胡琴旋律紧促,带着清脆的铃响,踏月而来。
一个舞姬面蒙白纱,只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