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布料,一点一点将谢桀的伤口清理出来。
即便如此小心翼翼,那道刀伤原本凝结成痂的部分也不可避免地再次裂开,愈加可怖。
谢桀的呼吸也加粗了许多,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拳头猛然握紧,额上青筋鼓起。
阿赫雅指尖微微发抖,咬住了下唇,缓缓拔开了伤药的塞子,尽量轻地在伤口上撒上药粉。
这药粉见效极快,几乎几息之间,就混着血液凝结成了一层屏障,止住了血。
“便宜你了。”阿赫雅轻声道,语气里却能听出几分隐隐的轻颤,像是心疼:“这可是柳奴留给我最后的伤药。”
若谢桀的伤再轻几分,或者他不是为自己而伤的,她也舍不得用……
阿赫雅强行忽略了心里翻涌的情绪,将自己的异常全部看作是不想欠下谢桀的人情。
他原本大可以继续隐藏下去,是因为自己,他才杀了假皇帝。
这情分,她承了,就要还回去。
谢桀止住血,脸色也渐渐好了些,眉头松开了许多,只是浑身依旧滚烫,不自觉地蜷成一团,冷汗直冒。
再这么烧下去,就算不死,人也要傻了。
阿赫雅摸了摸谢桀的额头,又蹙起了眉,心中一片发冷。
她身上没有退烧的药。
皇宫已经被旁人掌控,现在想去御医院取药,显然并不现实。
她只能用最简单原始的方法,找来冷水,用帕子打湿了,一点一点地为谢桀擦身。
他们曾无数次抵死缠绵,但阿赫雅从未如此仔细地看过他的身躯。
这是怎样的一具身体啊?各种各样的伤口交错着横布,刀枪剑戟,刺伤、烧伤,整个上半身几乎找不到半点完好的皮肤。
有的地方,甚至是两道乃至三道伤口叠在一起,分不清是前后伤在了同一个地方,还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阿赫雅的手指就这样一点一点地抚过这些伤口,眼神逐渐变得复杂,泛着水似的光。
她第一次这样直观地认知到,谢桀不是生来就强大的。
他的帝王之位,也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拼杀里,从尸体堆中爬出来的。
谢桀烧得迷迷糊糊,眉头紧紧拧在一起,薄唇紧抿,只在被湿布擦过身体时,会舒适地展开些许。
他大概做了噩梦,一直在说胡话。
阿赫雅坐在他身边,就这样听他呢喃着,混沌含糊地说些梦话。
“……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