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长大,大家的议论声少了,都劝着她再找个男人成家,也好帮着她抚养孩子,减轻她的负担。
可陆宁婉,骨子里是个执拗的女人,每次都回绝。
为了能多陪儿子,她没再走出小镇,接手了父母的包子铺,起早贪黑,养活着一家人。
直到陆唯冬八岁那年,被人揪着衣领,鼻青脸肿地进家门,吵着要她赔钱。
她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镇上的孩子总喜欢欺负陆唯冬,嘲笑他是没爹的野种,骂他妈是不要脸的贱女人,孤立他,排挤他。
陆唯冬不像母亲性子软,他吃不了亏。
谁嘲笑他,骂他,他就打回去,骂回去。
那一次,是几个孩子联合起来欺负他,他气不过,和他们对打起来。
情急之下拿起一块砖头,砸破了其中一个小孩的头,人家家长揪着他的衣领,气冲冲地找上了门。
陆宁婉为了息事宁人,给人赔礼道歉。
那也是陆唯冬,生平第一次对她妈发火,“我没做错,凭什么给他们道歉,赔钱?”
“我是野种吗?你是贱女人吗?我不许你道歉!”
陆宁婉当时听到这话,只觉得浑身被利剑穿透,心脏痛到麻木。
别人在背后偷偷议论嘲笑,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可是当儿子亲口戳破这层窗户纸,她还是无法承受。
她重重给了他一巴掌,让他闭嘴。
后来,她一个人提着东西到对方家里道歉,并赔偿了医药费。
一个月后,她把包子铺转了出去,带着陆唯冬回到了栗城。
哪料想,栗城,又成了儿子新的囚禁地。
陆宁婉这辈子唯一后悔的事,就是为了自己的执念,自私地给了儿子生命,却又给不了他幸福快乐。
“妈,我为什么要怪你,做了错事的不是你,别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
陆唯冬从来不认为他妈做错了,唯一错的,可能就是小时候他把人家脑袋砸破,他妈逼着他道歉那次。
明明她也是受害者,为什么总是怪自己?
陆宁婉握住儿子的手,疼惜地看着他,“一乐,放下心结好不好?不要再恨他了好吗?
“这些年你也看到了,他心里是有你这个儿子的,不是吗?”
她希望儿子能放下心中的怨恨,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平安顺遂,一生无虞。
陆唯冬抽出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