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一辆马车缓缓驶过街巷,来到了玉溪县衙侧门,驾驶马车的少年轻轻拉住缰绳,马蹄急踏,鼻子打了个响啼,喷出一口白气。
六爻回头对着马车轻声道。
“公子,到家了。”
陆朝将原本还歪着的身子抻了抻,伸手撩开厚厚的门帘,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让他浑浑沌沌的脑子顿时就清醒了几分。
“哎哟,公子,您怎么没披上鹤氅就出来了,仔细受了寒,您要是再病上一场,我怕殿下能生吃了我。”
六爻一把将帘子放下,挡住了外面的寒气,又把马车旁的鹤氅抖落开来,一把将陆朝围住。
“六爻,你如今越来越啰嗦了。”
六爻很是没好气。
“我不啰嗦,那您倒是听话些,待会陆夫人问起来我可不帮您瞒着。”
手里顺势将鹤氅的帽子扣了上去,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这下子总算包的严严实实的了。
陆朝心虚,说话都没这么硬气了。
两个月前,不小心着了点风寒,原只是打了几个喷嚏流鼻涕,陆朝也没当回事,偷偷摸摸洗了澡,当晚便发了高烧,他本就喜欢睡懒觉,大冬天的老头子也没让人催他起床,快到午时了,六爻进去才发现人都快烧熟了。
幸亏商老先生略懂一些针灸,给他施了针,不然陆朝差点就去阎王殿报到了。
没有抗生素的年代,这一感冒就是拖了一个多月,眼下这才刚好,这要是再着凉,他怎么跟主子和殿下交代。
门房的人听见动静,揣着兜探头往外瞄,看见陆朝的马车后,激动了喊了一声。
“三少爷!您回来啦?快快快,快去内院传话,就说三少爷回来了!”
说完拍了拍边上的小童,又小跑着出来迎了上前。
“老爷夫人可都在家?”
三年前,陆夫人在颍川生下了个女婴,取名行遥,自称陆朝又多了个妹妹。
彼时,颍川城陈知府家小女儿竟在春日宴落了水,众目睽睽之下被许家大房庶子从湖中抱了上来,许家声称要负责到底,很有诚意地拿着礼单去订亲,陈知府铁青着脸闭门谢客。
两家闹得很是难看,颍川城的贵妇人竟开始纷纷站队,陆夫人不想淌这趟浑水,等行遥满一岁后,干脆搬到了玉溪县。
因着玉溪的黄芪酒渐渐打响了招牌,陆朝渐渐将药材的事托给了陆元懿,陆元懿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总算沉稳了许多,去年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