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逊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数虽为六艺之末,但议自小有祖父耳提面命,也未敢轻忽。小姐能出此言,想必数学几大疑难在小姐看来亦非疑难。”
“数学几大疑难?”这回我可真好奇了,忍不住问道,“哪些疑难?说来听听。”
“《九章算术》以三为圆律,又有刘子骏,张平子言圆率余于三;圆率之值倒也算是一处疑难。”
“圆周率?”我耸耸肩,说道,“如果你只想知道数值,那我告诉你,大约是三又十分之一又百分之四又千分之一又万分之五又十万分之九——后面还有很多。不过关键还是这个数字怎么来的,不是么?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演算给你看。”
“当真如此?”他微微往前倾着,似乎很感兴趣,“请小姐赐教。”
我想了想,说道,“算法不止一种,不过还是给你说割圆法吧——这个演算最浅显,老实说只有这个我真正弄明白了。割圆法也就是在圆内画多边形,内中形状边越多,多边形的面积和周长也就越趋近于圆的周长和面积。这个东西估计要画出来才能解释清楚,不过…”我起身推门看了看外面,只见天已经一片漆黑。“今天真晚了;不如我明日再来,你教我两手围棋,我演算圆周率给你看,如何?“
我自己说得兴高采烈,他却突然沉默了,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怎,怎么?”我问,突然只觉得被人浇了一大盆冰水,所有的兴奋一下烟消云散。
陆逊沉默半晌,却突然笑了,说,“甚好;议定然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