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之过…”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里上蒙了一层水汽,但最后竟还是把眼泪给生生逼了回去。他呼了一口气,似乎已是将心情平复。然后他朝我一礼,沉声说,“贺夫人,方才亮失礼了。只是眼下尚有几事,望夫人不吝赐教。”
我愣了一愣,然后不禁苦笑,摇头道,“都这种时候了,军师还能找出心情说失礼,我真是佩服你。军师想问什么?我自然尽我所知一一答复。”
“主公可是有意举兵讨伐江东?”诸葛亮问道。
听他这话,我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想到刘备眼下的愤怒还有夷陵的惨败,我差点没直接哭出来。我无言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忍不住说道,“军师,此事你、你就莫要劝他了;这事你是怕没法劝了…”
“关于东征一事,法孝直去前未曾定下计议?”诸葛亮蹙眉问道,“士元说孝直最知主公心性,他当知主公是劝不动的。”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实话,又要怎么说,突然就见张仲景的一名学生出来了,对我们”礼道,“诸葛军师,左将军请你进去片刻,说是有事情吩咐。”
诸葛亮犹豫了片刻,问道,“左将军病情如何?”
那青年医师摇头说,“左将军本该卧榻静养,只是他说了,有要事必得吩咐诸葛军师,又说只片刻的事情。”
诸葛亮道了一声谢,眉头却是蹙得更紧了。我放心不下,仍是一路跟着他到了刘备屋门外,仍是靠在门边听。刘备也不拖延,待诸葛亮致礼完毕,他直截了当地说道,“诸葛孔明,你拿我的将令,自己去提两千军,再找幼宰统筹钱粮。你这就南下去越巂,去找田国让、于文则两人,汇集兵马,然后去益州郡。荡平南中之前你别回来见我。不,不止荡平南中;我要你彻底收复南中人心,垦荒治业,要让南中成为第二个五溪。明年若要举兵,我再无别处可以指望钱粮。诸葛孔明,你可听明白了?”
刘备的声音有些虚弱,但是语气却无比笃定不容反驳。
诸葛亮沉默了片刻,然后也是同样简单干脆地应道,“亮领命。”
我呆了半天,竟也没力气惶恐刘备东征的决心了。我倒是突地想到——终归还是要诸葛亮去整治南中。也许,再过一千八百年后,西双版纳也还会有诸葛楼,那里的人们仍然会挂念着诸葛老爹,孔明阿公的名字,还有班洪事件的佳话…
于是,我到底能不能挽回那既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