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问荀粲道,“阿粲有何事?”
荀粲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只是想请母亲与我讲解这篇《侈靡》。”
“待食过晚膳可好?”我忙堆起笑容对荀粲说道,“我还有些工作要忙。”
荀粲点了点头,乖巧地撤了。当他终于消失在门外,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转头问荀谌道,“先生还没有和阿粲说过四哥的事情吧?我想,或许还是应该早些与他说了,虽然现在说,反倒觉得更是别扭…”我看了看堆在一边案上的地图,又想到荀彧荀粲二人,心里真是别扭极了。好半天我才又勉强加道,“只是过年的时候我们定是要去探四哥的,到时也该让他们父子团聚。”
荀谌看了我一眼,说,“吾以为书凤会与他说的;毕竟淮南之事书凤更是清楚。”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确实是我不好;我早就该对他说清楚这件事的。我,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算了,接着做账吧;晚上我会和他谈的。”
吃过晚饭,我便拉着荀粲到里屋谈话了。那小鬼根本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认真地拖出一卷《管子》,然后给我念《侈靡》中他不理解的段落。我见他这副模样,更觉得无法开口。可是这件事早晚要告诉他的。待他念完,我从他手中抽走《管子》放在一边。
“阿粲,”我说,“《管子》先放一放吧,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说与你听。”
荀粲一愣,呆呆地看了我片刻,然后低下头去,小声说道,“我不是有意偷听母亲和父亲讨论军国大事的。下次我定不会如此莽撞…”
“不是,不是此事,”我苦恼地看着面前的孩子,许久又才说道,“我是想说,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我是说令君…”
荀粲瞪大了眼睛看我。我深吸一口气,又想说什么的时候,荀粲却突然说道,“我知道母亲那时在淮南。”
“啊?你怎么知道的?”我震惊地看着他。
“是阿泰告诉我的,”他小声答道,“其实也并非告诉我。阿泰和大哥二哥还有几位姐姐说淮南的事,我在门外都听见了。阿泰说他在敌营…在营中便与母亲住在一处。”他抬起头来,带着几分希望地看着我,说,“母亲是否见过先父?他是不是留下什么话来?”
“其实也不是,”我顿了顿,又问,“阿粲,关于令君…令君的死,你兄长是怎么对你说的?”
荀粲茫然地摇了摇头,许久他才答道,“大哥只说寿春失陷,先父当时正在寿春。其余的事,大哥未曾言明,我也不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