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数日我是全心全意投入了防疫工作,一刻也不敢松懈。
我在最为宽阔的后院清出一块空地,堆了一个金字塔柴堆,架起大缸烧水。这一府近二十人,差不多每时每刻都需要热水泡茶煮饭,还有数不清的衣物器具需要消毒,于是后院里差不多日夜不停地煮着热水。洗衣消毒用下来的生活废水我也不敢直接往城中水渠里到,唯恐危害他人;但是材料技术有限,真要处理却也是难。我只好把污水都收集在大水缸里,用石灰沉淀个一两天,这才倒在下水渠中。为了能处理水,我还让何管家多置了好几口水缸。我封锁了荀衍卧室所在的那一栋三开式,只让他的两个贴身仆从陪在院内照顾他,其余闲杂人等都不得入内。茶饭都只送到门外,病人用过的碗筷衣物也一并只是堆到屋门外,然后由专人收了,送到后院去消毒。至于清洁工作更是不能怠慢,我指挥着府中众人天天打扫院落,室内扫地掸灰,老鼠药更是布满。我在府宅的东南角又点了一个火堆,只要一发现有老鼠尸体或者其他什么动物尸体,立刻丢到火堆里毁尸灭迹。酒精自然更不能少;尽管器具不全,我仍然是想尽办法蒸馏酒精,忙乎了两三日还是终于给我弄出来了。我让照顾荀衍的两个仆从每次吃饭前都用酒精净手,再常用酒精擦拭桌案地板;我还尽量婉转地督促来给荀衍配药用针的两位大夫也在离开之前用酒精净手。
有了酒精之后,我终于答应了荀融让他去探爷爷。这可怜孩子,他已经求了很多回,但是一开始我还不清楚如今这“伤寒”究竟是什么病,根本不敢冒险,几次都不得不硬下心肠拒绝荀融。有了酒精之后,我想着既然多了一层防护,也就不忍心一直拒绝那可怜的孩子,便答应让他去探望爷爷。我让他换了一身衣服,还专门用绢布做了一个口罩给他带上,这才敢放他入内探望病人;待他出来之后,我便立刻让他换衣服鞋袜,再用酒精洗手。
荀融至少还能听我的话,那些来探望荀衍的七大姨八大姑,还有各种达官贵人实在是让我头疼不已。荀楙来过后不过两天,正值荀家兄弟几人休沐,便一窝蜂地四人一起上门来探,其中还包括不过十二三岁的荀顗。我婉转地说了半天,却最后也只拦下了年龄尚小的荀顗;荀恽兄弟三人自是进去探望伯父。那时候我还没弄出酒精来,但也不敢就这么放他们离去,什么防备都不做,最后还是逼着他们用滚烫的热水和杜康酒洗了手。接着便是陈群和荀楙两人一同又来探望。这两人倒是颇为通情达理;当我解释了府中的安排,陈群便主动提出给荀衍留封书信,也就不进屋了。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