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终于漂上岸的时候,我也真只有一口气剩下了。我的水性固然很好,但我终究双手被绑着,而淮河也正在发大水!我根本无法真游泳,只能勉强保证不会沉下去,靠着踩水时不时探头换口气。我就这样随波逐流许久,才幸运地撞上了一股旋流,终于冲上了岸边。我躺在河岸上,望着铅灰的天空发呆,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在烂泥地里躺着,居然就这样睡着了。我被叫醒的时候已是傍晚;诸葛亮的人终于找到我了。
我回到诸葛亮军营的时候他人都不在,而且看上去似乎有不少人马开了出去。我虽觉得奇怪,但哪有心思细想?我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别再给他添麻烦了。我在诸葛亮的帐篷里翻出一些干净衣物换上了;虽然不合身,总是干的衣服。借着我又找人要了一大堆吃的喝的,饱餐一顿。狂吞面饼酒水的时候我稍微翻了翻诸葛亮岸上的文件,顺便心不在焉地思考着我该怎么跟诸葛亮解释张辽的事。只可惜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张辽究竟为什么不在合肥,却空降到了安城!我越想越觉得无心烦躁,也没力气再想;吃饱喝足之后我便直接载倒在榻上——先让我睡一觉再说。
待我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帐篷外,天空才刚刚发白,可军营里却是一片纷乱——诸葛亮刚刚带兵回来。又见诸葛亮,我只觉得又是愧疚,又是欣慰,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诸葛亮上上下下打量了我我一番,又拉过我的手径自给我把脉,面容颇显担忧。我更觉得不好意思,忙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夏天的,就是在河里泡上一会儿又能怎么样。我睡了一觉,已经觉得全好了。就是手被绑得太久有点僵。”
诸葛亮不理我,只是仔细地打量着我的脸,半晌才松手道,“书凤脉象沉涩,面色发青,肺火太盛,怕还是冻着了。你莫要讳言忌医,日后落下病根却当如何?”说着,他径自提笔写了整整两张纸,交给身边的兵士,又吩咐了几句,这才回头对我说道,“只是如今军中无甚药物,亮已着人去阳泉取。书凤好生吃药,休养几日,莫再劳心劳力才是。”
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愧疚难过。“军师,军师,”我急急说道,“说些更重要的事——张文远他如今怎样?”
诸葛亮微微摇头,道,“亮追至时他已渡过淮水,逃之夭夭了。张文远果非泛泛之辈,临危不乱,才能赶在亮先头渡过淮水。”
“还是叫他逃了?”我失望极了,更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亮军营里张文远下寨之处足有五十里,追之不及,”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