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难受得要命,想哭却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只能愣愣地看着荀衍。他却是十分平静地说道,“弟妹稍安勿躁,丞相并非心意已定不容更改;他亦在静候其变。到二月十一丞相设宴还有数日,此事仍存转机;弟妹更当仔细思量,日后见了,却要如何说服丞相。”
“兄长当真以为还有转机?”他虽是一脸平静,但我看着却不觉得安慰。我茫然地呆站了半天,最后只是喃喃道,“如今我还能与曹丞相说些什么?只怕说的越多错的越多。正言说过,曹丞相早早就着人查清了我的底细,上次在郿县我还和他说了那么多废话,如今在他面前我根本无法蒙混过关!更何况还有处理瘟疫的这档事——还有谁不知道那是我干的好事?上次碰见曹子桓公子,他都说得那么明白了。于是如今我要怎么说服曹公?只怕怎么说曹公也不可能放我回去!”我越说越绝望,说到后面我只觉得头疼欲裂。
荀衍完全没有被我的情绪影响,仍是波澜不惊地说道,“弟妹何必早下定论?不如再候上数日几日,待刘左将军第二拨使者抵邺再言。”
我又是一愣,惊讶地看着他,问道,“你说什么?刘左将军的第二拨使者?”
“吾也是今日方才听闻;据先头信使报来,刘左将军他…”说到这里,荀衍忍不住笑了一声,带着三分无奈,三分嘲讽,“他得知中原大疫,便遣使来邺城送医送药。”
“啊?!”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刘备因为中原的瘟疫专程遣使者来邺城帮忙?不至于吧;我们和曹操是水火不容的死对头,多少年前就已经诏告天下了,于是如今他要不要这么…夸张?!我好歹是人在邺城,一来自己身处险境,二来感同身受,坐视不理也不行,帮他们一把,做做公共卫生工作那也就罢了。刘备千里迢迢从成都送医药到曹操境内,这算什么?
“就算左将军当真忧心中原百姓,却也没有送医药的道理,”荀衍叹道,“这自是是为弟妹造势而来;如今弟妹更需定下心来,顺着左将军的意思行事,莫要在这关键时节慌神。”
他这两句话终于让我觉得稍稍安慰了些,不由自主地连连点头。待他说完,我忙礼道,“多谢兄长指点。”
荀衍看了我一眼,又是微微叹了一声,却没有多说什么。
我非常耐心地一天天数着日子过,就等刘备的第二拨使者赶到。期间我仍是一直呆在荀衍府上,外面发生些什么我一概不知,就连李商隐反响如何我都没数。我也懒得多想,只是自己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