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如今终于得到了明白的消息,我顿觉得浑身轻松了许多。那一瞬间我几乎都快要忘了我面前站着的是曹操,而我自己也还生死未卜。
“夫人身陷敌营,却不顾自身安危,不问夫子家人,一心故主,当真叫人佩服,”曹操不咸不淡地说道,“玄德善揽人心依旧啊!夫人一介女流,却也是如此忠义。”
这话是赞美么?我听了只觉得毛骨悚然,背上发冷。我是不是应该说点什么?若再不开口,他别真以为我想英勇就义呢。考虑了很久,我终于还是应道,“丞相称赞真不敢当。我哪来什么远大心志,只是刘使君向来待我最是亲厚,仿佛父亲一般;如今我不过心念老父,也是自然的。”
曹操又是笑了一声,森森地说,“夫人这是意指侍君如父,心不可移?”
“丞相大人,难道你指望我真投降?我一个妇道人家,谈得上么!你想让我怎样?”我很无力地说道,“你问我问题,无论何事,但凡我知道,我也都尽量答了;你还想让我做些什么?为你效力,帮你监督粮草,清算财务?丞相你觉得可能么?”
于是曹操终于也不说话了。很好,显然他也觉得这事情很头疼很棘手了——只是如今我希望他头疼到干脆放了我,而不是一刀斩了我。
也不知过了多久,曹操挥手道,“罢,话已至此,多说无益;夫人自去便是。孤若再有事相询,自当再请夫人前来。”
我终于舒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乖乖地施了一礼。没想到我这还没完全缓过气来,就听见曹操一边又翻他的文书,一边头也不抬无比淡定地说道,“待此间事了,夫人随孤归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