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骨肉情深(第3/10 页)

走出至暗时刻的七句话 贺绪林 21 字 2024-12-30 16:1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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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绽开了笑容。但我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母亲在世,我是不会叫生母“妈”的,这是对母亲的大不敬。我始终是这样认为的。

夜深人静之时,我不能成眠,开始自我反省。我在问:她生我是为了什么?我母亲养育我又为了什么?母亲和她谁对我恩情大?谁对我更重要?

谁能回答我?

我当然知道,母亲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甚或涉险挣扎在生死线上,以自己生命为代价,在血水与万般痛苦中完成了一个新生命的降生仪式。每个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的肉,且是以那种决绝的方式。故民间有“人生人,吓死人”之说。生母给了我生命,我怎么感恩都是无以回报的,何况我没做过对她感恩的事。对她,我永远怀着深深的内疚和自责。

可我的父母亲把仅仅出生三天的我养育成人,付出的代价谁能算出来?这样说吧,今生今世没有我的父母就没有我,他们的养育之恩深似海,重于山!有道是: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禽兽尚且如此,作为有意识、情感和思想的人,父母养我育我,为我奉献了一生,可我又回报过什么呢?每每念及,我心如锥刺,泪如雨下……二

众多兄弟中,与我感情最深厚的是八弟岁仓。我受伤的那一年春节,他就来看望我。此后,他与我常来常往。他有瓦工手艺,我家里许多活儿都是他干的。自家兄弟,我从没对他说过“谢”字。

那年我在西安住院治疗褥疮,岁仓弟陪了我一个多月。春节到了,嫂子给我说:“过年了,咱们去给老人拜个年吧。”我先是一愣,随后明白嫂子说的“老人”是谁,就摇头。嫂子说我:“你咋是个这,岁仓兄弟待你这么好,咱不应该去给老人拜个年?我知道你心里是咋想的,可咱爸咱妈都不在了,他们就是你的老人。再者说,知道的人会说是你不愿去,不知道的人以为我不让你去,说我不近人情。”

嫂子这么说,我就不能不去了。

我刚出院不久,春节家里来客特别多。拖到元宵节,我和嫂子才去给生父生母拜年,路上我对嫂子说:“咱迟了半个月。”嫂子笑着说:“迟了就迟了,总比不去好。”

那个村子距我们村十五六里地,叫任家堡,一条狭长的南北向沟道,沟道两边就是村落。生父生母家在沟道东边,坐东面西。进了门,是个小院,再往里是个千金院子。何谓千金院子?就是“地坑院”。20世纪70年代以前,关中北部一带几乎村村都有地坑院,平地挖一个大坑,修上坡道,在坑的四周挖上窑洞,直白地说就是穴居。穴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