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椎体略向后移位,椎间孔变窄,椎体边缘骨增生。
我不知这个检查结果是好是坏,只知道自己下肢有知觉障碍、行动障碍。
医院里一时安排不上手术,我需等待。手术前,医院规定不许留陪人,嫂子只好暂时回家。在医院,病人的姓名似乎都被遗忘了,一律按床号称呼,我被唤作“41床”。最初很不习惯,可不习惯也得习惯,正所谓入乡随俗。
很快,我与病室几位病友熟络了。42床的男孩叫张德斌,家在宝鸡下马营,父母是农民,一个姐姐在西安上中专;43床的男孩叫逯云兴,乳名为狗娃,西安人,父亲是工人;44床的小男孩叫冯普,贵州独山人,他的母亲很年轻,不到三十岁,是布依族,但从小在城市长大,说的是普通话,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布依族人的影子。那天下午,44床小孩的爷爷来看望孙子(老人在外边租房住),他在铁路局工作,已经退休,专程陪孙子来西安做手术。老人很健谈,且说话幽默,他的到来给病室带来了欢声笑语。
随后43床的父亲也来探视,他身材高大魁梧,穿一件黑色工装短棉大衣,面色黝黑,带着深深的忧愁。他言语不多,冲我点头笑笑算是打招呼。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铝制饭盒递给儿子,说了句:“快吃吧,你妈刚煮的饺子。”儿子吃饺子,他在一旁默默地看着,直到走时他都没再说什么。
这天上午,王尚昆大夫来查房,他是西安医学院的教授、骨科专家,也是我的主治大夫。王大夫主要看望44床。孩子手术刚过三天,有明显好转,虽说还不能动,但小脸蛋上绽开了笑容,大伙儿都很高兴。王大夫刚从手术台下来,双手叉着腰,因手术时间长,加之年纪大了,腰疼。
孩子叫了声:“王爷爷好!”
“你好!”王大夫慈祥地笑着。
“您腰疼?我长大了给您揉揉腰。”孩子甜甜地说。
王大夫摸着孩子的脑袋笑着说:“那你就快点儿长大吧。”
我清楚地看见,那一刻王尚昆大夫眼里泛起了泪光,他动了感情啊!
我也感到眼睛泛潮,这动人的一幕永远镌刻在我的心中。
是夜,我久久不能成眠,回忆过往,心潮难平……也就那么一瞬,我就摔成了这副模样,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正在心中感叹,忽然外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们病室对面是急救室,半夜时分常有此动静。我心里不由一紧,知道又出事了。果然,外边传来了哭声。原来是发生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