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姜洪章主任,姜主任安排我住下,说车票不太好买,正在联系人买,让我耐心等待。
傍晚,来了位年轻的姑娘,衣着打扮很朴素,身材窈窕,短辫齐肩,明眸皓齿。她说她叫陈乃霞,老家在扶风县段家公社,听说过我,特意来看看我。我也听说过她,还在《延河》上看到过她的作品,没想到能在这里和她相遇。我的家乡与她的家乡相距也就是二十来里地,我们也都是基层的业余作者,人不亲行亲。我们顿时都没了陌生感、性别感,相谈甚欢。
闲谈中,我知道她是通过袁银波老师介绍来《延河》帮忙看稿的,换句话讲就是她是临时工。她谈吐不俗,沉稳大方,有事业心,也很有才华,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我隐隐感到她能干出一番事业来的。后来,她上了西北大学作家班;接着,她和吴克敬结为伉俪;再后来,她弃文从政,干得风生水起,官至厅级。这都是后话。
两天后,我拿到了去杭州的车票,可中途需要倒车(那时还没有西安直达杭州的火车)。创联部的汪炎主任和吴祥锦老师都关照我,不让我在上海倒车,说上海旅客多,最好在南京换乘。
24小时后,我和嫂子到了南京。我们没有出站,想着能顺便乘上去杭州的列车,可是不行,必须得签票,我们只好出站。时已傍晚,我十分疲惫,便就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翌日清晨我们就去了车站,顺利地签了票,随后去客运室联系上车事宜。一位接待员说到时送我上车,可19班次快车(北京—杭州)到站时,那人却让我们自己去上车,我们只能如此。
但没料到我们到了行李车跟前时,行李车的行李员不许我们上车,他说轮椅要办托运手续,堵着门不让我们上,让我们去其他车厢。但其他车厢我的手摇轮椅上不去呀,我和嫂子好话说了一河滩都不行。这时火车汽笛长鸣,他“哗啦”一下把门拉上了。是时,细雨蒙蒙,春寒料峭,人生地不熟,望着远去的列车,我和嫂子都傻了眼。万般无奈,我们只能坐下一趟车,而下一趟车在第二天。
我们又返回原住的旅馆,天寒又下雨,哪里都去不了,只好窝在旅馆等待。第二天我们又起了个大早去车站,排队签票,可刚到窗口,售票员就说19班次票已售完。我和嫂子慌了,急忙去找客运室。这次遇到了好人——一个中年办事员,他听了我们的诉说,非常热情地给我们办理了签票和轮椅托运手续。可我们的心还是悬着,直到上了车悬着的心才落下了。因为带着手摇轮椅,我们坐的是行李车,没有座位,我只好坐在手摇轮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