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有到学校,他就在旁边卖冰糕的奶奶那里等着我,那个奶奶经常把冰柜推出来,很多孩子放了学会去买冰糕。好心的奶奶认得范青林,会把马扎让青林坐。所以,我弟弟是不会不注意交通安全的。”
说完之后,我觉得口渴,抓起旁边的水杯把里面的柠檬水一口喝干,不过,我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反而是对面的唐赫把一段西芹优雅地吃进嘴里,真令人讨厌,我自己不吃芹菜,也讨厌吃芹菜的人。接着,他说道:
“可你的女友曾跟我说过,范青林当天并没有在那个老奶奶那里等你,而是一个人蹲在校门口,随后交通事故就发生了。”
我无言以对,这确实是事实,也是我告诉女友的原话,他又说:
“我想您也听说了吧,你弟弟身上的一些伤并不是交通事故所致。”
我摇摇头,盯着唐赫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还是很费解。
“我想凭范老师的聪明才智,能写出三本畅销的推理小说,这点原因是很容易想到的吧?”
“你是说我弟弟是被人陷害的么?”
“这个嘛,”唐赫吃了口包菜,然后抽出纸巾擦擦嘴,“虽然不能断定你的弟弟是否是被人谋杀,但起码有些导致发生交通事故的间接原因。”
这句话引起了我内心不小的波澜,我直起腰来。因为当时这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那天弟弟为什么没有在老奶奶身边好好等待我去接他,而是蹲在校门口不停地哭?还有他的伤到底该如何解释?
我的不良情绪和紧皱的眉头一直持续到吃饭结束。唐赫理所当然去结账了。
当年,我只是个高中生,看着弟弟的骨灰盒,我怅然若失,哭得昏过去的妈妈被送进了医院,那个时候我觉得夏日残酷的阳光就像利剑一样刺着我的额头。弟弟的母校,也就是现在的附小捐了一些钱,弄了块公墓将弟弟的骨灰安葬(当时的公墓没有现在这么贵,但也不便宜)。
母亲依旧体弱多病,我用剩下的丧葬费给母亲治病。虽然妈妈的贫血得以改善,但是因为青林的去世,她的精神一直不好,后来的医药费用全部都是由我在外面打工挣来的钱支付的,可还是没有挽救得了她的生命。渐渐的,对弟弟死亡原因的思考淡去了,唯独留下的是对他无限的思念和无法释怀的痛。多少个日夜,他的身影都会出现在我的梦中。冬天,我住的小屋很寒冷,每天睡觉前看着弟弟酣睡的表情,和他像小火炉一样的身体,都会让我忍不住抱着他,仿佛觉得这是我生命中最后的亲人。他在梦里会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