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的孝敬,名下所有的宅子都是梁文帝赏赐,除去昌平坊的云府,其他都离皇宫十万八千里。
刚从宫里搬出来时,她恨不得离皇宫远远的。在眼前这个宅子住了小半个月,只是每次才回府又被人宣进宫,日日如此,心力交瘁。一来二去她也懂了梁文帝的意思,默许他们把东西搬到了昌平坊的宅子里。
许久未来,竟不知何时成了他人的居所,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不怕死敢把她的宅子据为己有。
“走。”
马儿喷洒着热气,原地踏了几步后,带着人就往正门走。
临上台阶前,云暮吁了一声,扯住缰绳牵制它,翻身下马。
沈聿明在清理院中的杂草,隐约听到马蹄声,他偏头一看,有些意外。
云暮牵马站在原地,看着沈聿明一步步走近。
一丝不苟束在头上的黑发被杂草勾出了几缕,身上的黑色衣袍沾了不少灰,腰带勾勒出他精壮的腰身。
最惹人注目的是挂在脖上的攀膊。银灰色的攀膊在手臂上各绕一圈,把宽大的衣袖缚在上臂,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
云暮心想,京城里的那些纨绔比他还想土匪头子。
沈聿明走得又急又快,“大人,你这……怎么流了这么多血,不疼吗?”
他离得太近了,近到云暮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她不自在地往旁边错开几步,“没事,前几天的伤口又崩了。”
撒谎!前几日故意挨了杀手一刀也就罢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伤口再深也该结一层薄痂,怎会流这么多血?定是被人硬生生撕开伤口,是谁?
算了算时间,云暮也才从宫里出来,是梁文帝还是宫里其他的主子?
见他不愿说实话,沈聿明有些气恼,但又发现他没有立场为对方恼怒,于是更怒了。
“进来!”
云暮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进去就进去,生什么气?如今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对方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男人当真是凉薄。
把人腹诽了一通,怀里就被塞进了一套衣服和一瓶药,只见男人硬邦邦地开口:“换药,把衣服也换了,干净,没穿过,是我前几年裁的,应该合身。”
云暮不喜旁人干预她的事,把手中的东西丢回他怀里,冷冷地和沈聿明对视:“沈公子,你僭越了。”
冰冷的态度如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沈聿明终于冷静,他抿了抿唇,又挂上了假笑:“大人,小人看大人受伤,一时心急,这才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