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服自己别想太多,可涉及性命,总觉愧疚。
他如今已经见过那个人,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的地方了。
灵稚落下车帘,同时挡去萧猊看他一眼的机会。
少年在车窗外悄悄探出脑袋时他便止不住嘴角起伏的笑意,一次两次三次数次的被拒绝之后,萧猊已然从失落变得坦然接受。
灵稚的回避和拒绝已经伤不到萧猊什么了,只要能看见灵稚,便会滋生愉悦。
就如方才瞧见灵稚探在车外灵动漂亮的模样时,他心口鼓动的速度加快,反应回来后唇边已然翘起。
被拒绝也无妨,他能自己把通往灵稚的路走到尽头。
“主子,还要跟吗?”
萧猊微微摇头:“不必,叫贺柒带人暗中护送他们安全回去,非必要无需露面。”
马车驶出燕都,巍峨高立的城墙渐渐消失在视野下。
灵稚扭头坐直身子,半晌整个人随着马车轻摇慢,身子一软,靠在垫子上闭目养神。
出了燕都地界,山间气温愈发的低,灵稚在车内冻得打了个喷嚏,醒了。
他揉了揉鼻子朝四周张望,马车在山野间驾驶,四处的山岭从山腰至山顶皆被白茫茫的雪花覆盖,路边的树枝挂着冰,在他们抵达南方之前,沿途的路况大多如此,天寒地冻,处处冰霜。
其中途径一段山路全部结了冰,纵使马车的几个轮子全部安上防滑链,车在冰面行驶,情况惊险万分。
饶是沈师傅有着丰富的技术,都差点着了道,马车险些一头栽进冰洞里。
灵稚和沈师傅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决定下马车徒步走完这段惊险的路程。
如此,从冬入春,两人一路惊险万分的自燕都抵达南方城邑,山野上覆盖的雪已然被青葱盎然的绿意取代。
南方春时雨水多,且细密,时常一场春雨会连绵地持续数日。
山谷遍布草植,藤蔓甚至横截拦在路口,这时候灵稚就跟沈师傅下车清理,将路面清理干净后继续出发。
进入雾清山所在的城邑管辖地界,灵稚终于能坐在车头上,按照沈师傅的吩咐学习驾驶马车。
他拍一拍马儿的脑袋,马就跟通了灵性似的,没有太为难灵稚。
不过半时辰,灵稚有模有样地做了回车夫,沈师傅惊奇道:“这畜生怎地如此听你的话?”
灵稚伸手在马儿的耳朵上一摸,轻声道:“万物都有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