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额角破了一个血洞,依稀可见白色的脑浆并血浆搅合在一块,溅了满头满脸,几乎没有人样。
即便早有预料,但窦昭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股恶心,借着这股劲,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匆忙撇过头,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念一,逃似地退回院落,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念一也被吓到够呛,差点没扶住窦昭昭,稳住身形后急道:“主子!主子您没事吧?!”
而一直守在西厢房的衷娥这才出声,像才发现窦昭昭一般,神情担忧道:“窦宝林,您怎么进屋了呢?”
窦昭昭虚弱地半合着眼,缓缓摇头,静默无言,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
窦昭昭是真的觉得恶心,不过不是为尸体的惨像,而是为眼前的场景。一条鲜活的生命如此惨烈地逝去,在场的人却连侧目都不曾,只有冷漠。
丽妃甚至被窦昭昭的不适逗乐了,她最看不惯皇后一副温柔大度的模样,对明摆着是皇后一派的窦昭昭更是看不上。
今天坤宁宫出了人命,她乐的看皇后闹笑话,出言激道:“窦宝林胆小,别是吓傻了,还不赶紧叫你们皇后娘娘好好瞧瞧她的义妹……”
“丽妃。”宗雯华的声音从正殿响起,语气难得重了些。
“虽是奴婢,但多少是一条人命,如今因你殒命,你如何还能发笑?”面对满脸不屑和得意的丽妃,宗雯华柳眉微蹙,神情悲悯,“你怎能如此狠心呢?”
宗雯华说完,院中的人齐刷刷看向了丽妃。
丽妃显然晓得其中厉害,脸色登时就变了,瞪圆了眼盯着宗雯华,失声道:“你说什么?!”
宗雯华一个淡淡的眼神给到衷娥,衷娥站了出来,“丽妃娘娘贵人多忘事,自然不记得了。”
“几天前,春儿去内宫局领月例银子,碰见了您的大宫女银朱,非指说春儿手脚不干净,动了广明宫的银子,抓了她当街掌嘴。”衷娥微微抬高声音,好叫院里的人都听得清楚,“春儿无辜被冤,回来就病倒了,皇后娘娘开恩叫开了药歇着,谁承想她竟存了死志,一个没看住就这么没了。”
“一派胡言!”丽妃脸色阴沉,眼神阴狠地看着衷娥,厉声道:“区区贱婢,竟敢污蔑本宫!”
宗雯华根本不同她辩驳,只幽幽叹了口气,谴责地看向丽妃,“看来丽妃早将此事抛之脑后了,只是可怜这丫头一条性命,花一般的年纪,就这么没了。”
如此一番,三言两语间,无论真相如何,二人已然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