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昭昭笑了,“他骗我做什么?”若是她彻底失势,张公公才懒得恭维敷衍她呢。
“这半月,陛下难得进后宫进的勤些,可一次都没来秋阑殿,这也就罢了……”念一叹气,“总共来了五次,就有三次是云婕妤伴驾。”
窦昭昭听着念一的嘟嘟囔囔,略一沉吟道:“既然这样,那看来……我要换个法子了。”
念一眼睛一亮,“主子有办法了?”
窦昭昭点了点头,“明日我就不来了,你替我送来吧。”
念一亮起的眼睛顿时暗了下去,“啊?”就着??
“您确定陛下不会更生气吗?”念一眼神怀疑,陛下好不容易态度松了些,窦昭昭半途而废,保不齐前功尽弃不说,还会雪上加霜。
“确定。”窦昭昭一字一顿,态度坚决,嘴角荡起一抹笑,“就是要他生气。”
回了秋阑殿,窦昭昭吩咐道:“彩兰,你一会儿去一趟膳房,明日中午给我送一条黄鱼来,记着,要鲜活的,我要亲自料理。”
彩兰忙不迭点头答应,向雨石有些奇怪,“鱼肉多少带腥,主子的手艺再精,终究比不得御厨老道,要不还是换个别的吧?”
“就要这个。”窦昭昭不以为意,“足够难,才可见心意嘛。”
见窦昭昭有主意,向雨石也就没有再劝。
不过第二天,看着窦昭昭束起宽袖,料理大黄鱼,手中的刀微微一错,在大拇指指腹上落下一条深深的刀口,一会儿的功夫,血水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和鱼的血混在了一块。
念一吓得惊叫一声,扑上来一把抓着窦昭昭的手,“快去请太医来!”
“不急。”相比念一的紧张,窦昭昭神情十分冷淡,仿佛切的不是自己的手。
窦昭昭抽出手,甚至没有包扎,而是任由鲜血流淌,继续给鱼去骨。
向雨石拦住眼眶盈泪的念一,望着鲜红的血随着窦昭昭的动作浸入雪白的鱼肉,顺着丝状的肌理流淌,有一种诡谲的美。
窦昭昭今日做的是东南沿海的名菜,三丝敲鱼。
要先将鱼肉顺着纹理去骨,滚上面粉,在砧板上用木槌敲成薄饼,在水中滚熟,漂凉。
再将鱼饼切成长条,配以鸡丝、肉丝、香菇丝等,精心调味,入口爽滑细腻,伴有菜心的脆,口感丰富,滋补又清淡。
这道菜极费功夫,窦昭昭足足花了一个半时辰,方才准备妥当,放进食盒,交给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