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可以的。
那么多年她亡故的岁月里,他都等过来了。
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然事实证明,当真一日三秋。
因为见过阳光,食髓知其味,便难忘情滋味再守不得深夜孤枕。
一月二月,他铲雪清道,等她归来。
三四五月,他在殿中炉火不断,熬煮梨羹与她清肺。
六月七月过,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独酌无相亲。
九月里,菊花满园,他酿酒埋土下。
十月至,是她离开正一年,四季风景看遍,他搬回公主府,看寝殿内,她曾经为他叠的衣衫,高挂的弯弓。
十一月,初冬落雪,雪满长安道,他便又开始日复一日,私服潜行,扫雪清道。
……
“他昏迷已近一年,并无苏醒的迹象。若他不醒,你便一直等他吗?”药师谷中,亦是白雪皑皑。
师姐妹二人围炉煮茶,苏眉不禁问道。
“梅花都开了,等雪小些,我就回去了。”萧无忧捧茶啜饮,目光落在那头的梅林处,“我的夫君,他等我实在太久了。”
她回来谷中一年,没有唤醒温孤仪,但救活了他最爱的白梅。
足矣。
“也好。”苏眉亦看梅雪争春,颔首道,“待他醒来,我会告诉他,你来过。”
四日后,暴雪骤小,唯剩细雪潇潇。
萧无忧未再迟疑,踏上归程。
漠河畔,被急来的人唤住。
风雪茫茫中,竟是温孤仪从马车内出来。
他披着厚厚的大氅,一边袖摆空荡荡,雪花将他的头发染的更白,他抱着一物向她走来。
“醒了?”萧无忧问。
“索性还赶的上。”他颔首,掩口急咳了两声,“这个给你。”
萧无忧不明所以,捧来接过。
是一个两尺见方的金丝楠木盒,打开盒盖,里头是细细的灰□□末。
“这是?”
“是你。”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