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修还带着面具,也不惊讶自己被认出来了,只是淡淡道:“老夫人好眼力。”
老夫人转了转佛珠,低头瞥他一眼,语气有些意味不明,“当初一时心软叫你逃过去了,如今就上门讨债来了。”
她想起当年那个夏日,同样也是十分的炎热,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突然上了门,身上都是伤口,说自己是府里走失的大少爷。老夫人就叫人喂他些吃食给他间屋住,他也不知是遭了什么罪,吃饭小心翼翼,睡觉也不敢睡实。
李淮修微微笑了笑,并不生气,语气很平静,“是我的福气。”
老夫人拨了拨茶盏,这才正眼看他一眼,“阿瑶知道你是谁吗?”
那个伤的连觉都不敢睡的少年,如今也成了高大英隽的青年,眉眼间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李淮修生得英隽又有距离感,他面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平平道:“这和我们的婚事没有关系。”
他不是刻意隐瞒阿瑶,他的面具就像一层遮羞布,他带着,才能在阿瑶面前做个正常人。
老夫人冷笑一声,“你走吧。”
“阿瑶同沈世子的婚约是出生就定下的,只要沈世子还愿意娶,这事就变不了。”
李淮修并不在意她的态度,男人起身,朝老夫人点了点头,接着叫人将聘礼抬入宅院,自己径直入了阿瑶的院子。
他生得高大,又带着佩剑,叫人不敢拦他,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阿瑶的院子。
老夫人看着他的背影,眼神幽暗许多,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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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淮修进来的时候,阿瑶正在收拾物件。
她此番是定然要嫁给李淮修的,现下回了锦春院,就有许多东西要收拾一番。
拂冬是要跟着她一起走,惜春的老子娘都在府上,虽然十分不舍,但依旧还是选择了留下。
没看完的话本,几只心爱的钗环,阿瑶见到自己写了一半的琴谱,心里都有些想要带走。
李淮修带着占满一条街的聘礼上门,这些下人们多半知道了他们身份,奇怪于他为何出现在后院,面面相觑间并不敢拦他。
李淮修一进门,拂冬就知道他是谁了,心里更加安定一些。男人虽带着面具,可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面目可憎,相反他身姿挺立,气质内敛又淡然,该是个极为俊朗的公子,与阿瑶也是十分相配的。
拂冬拉了拉惜春,叫她不要多嘴,两人就往后退了一些,好叫两个主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