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碎清泠之音响起,坐在长案后批阅奏折的人紧蹙的眉眼松了三分。
卫清野觉得萦绕心头的烦躁消减些许,他轻声道:“不知南姑娘来崇明殿,所为何事?”
话音落下,跪在地上的人迟迟未曾应答。
卫清野位于高台之上,轻易瞧见她伏地的身子轻微颤抖,手指揪着丁香云雾罗烟裙摆,浑身透着莫名的紧张。
“姐姐她记挂殿下夏日酷暑难耐,还要忙于政务,故而让臣女送来消暑解渴的冰酥酪。”
卫清野听了她胡编的这番说辞,眼眸中浮现出兴趣之色,“真是为难你了,替南昭训找了这么个借口。”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南知妤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子,“姐姐病了,想要殿下前去探望,故而、故而让臣女前来。”
她再次行跪拜大礼,额头磕在冰冷的地板上。
卫清野单手撑额,看着地上跪拜的女子,脊背绷直像一根被拉满的弓弦,乌发遮掩的白嫩后颈若隐若现,眼底深处克制的情绪似要倾泻而出。
而跪在地上的南知妤,丝毫不知情。
他身为太子殿下,南秦国既定的储君,手握无上权势,阅人无数,却无人似眼前人这般,生得嗓音如此称他心意。
他冷哼一声,抬手拨弄了两下案上的奏折发出响动,“南姑娘,你可知自己犯得远不止这一项罪名啊?”
南知妤心中越发肯定,太子殿下这是认出了自己。
不过,有了春华捡走她的耳坠主动承认的前车之鉴,她不能自己主动认下这件事情。
她跪在地上,淡茶如水眼眸眨了眨,声音透着几分慌乱,“臣女、臣女不知殿下所言何意。”
卫清野看着她整个人伏在地上恨不得缩成一团,自是知道她在害怕。
脑海中忍不住又浮现出那夜的情形,她刚开始似乎是不愿的,像只被困的猫儿伸着爪子挣扎许久。
“你既然不知孤所言何事,那孤就给你提个醒儿,十五那夜的月露台。南姑娘若是再不说实话,那今日怕是就要空跑这趟了。”
跪在地上的人儿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会威胁她,下意识抬头瞪圆了眼眸,像只受到危险信号炸了毛的猫儿,“臣女从未去过月露台,求殿下明鉴。”
卫清野听到这说辞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没想到这只看似胆小的猫儿,被逼到这个份儿上,竟然还敢撒谎。
视线落在她慌乱垂下的眼眸,死死地揪着裙摆的指尖,不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