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守在寺外不曾入内,但此举若是传到大内天子耳中,终是不好听。往小了说是情难自抑,往大了说则是因情误事,扰乱帝运,不尊主上。
阴萧若突然生出两分退意,却尤觉不甘,一时竟无措地立在院中。
“多派些人给良娣好生寻着!”裴朝露也未容她多话,只抬手示意一旁的兰英。
兰英领命,带着一众侍女提灯细找。
院子不大不小,兰英并着六个侍者低头躬身寻找,乍一看一副忙碌又嘈杂的模样。
裴朝露眉眼中的烦躁不曾散去,只揉着太阳穴阖眼靠在廊柱上。
“二姑娘!”兰英眼风扫过,悄声拉过阴萧若,“您可是确定落在这院里了?”
话语落下,只心有余悸的瞥了眼廊下的人,“今个太子妃盛怒,您、可别撞她枪口上!”
“这话何意?”阴萧若尚且泰然而立,端的一副平和自然模样,压声道,“出了什么事?”
“那林昭晚膳后,侍茶不慎,将皇长孙进献的心经泼了个透……”兰英以目示意,“太子妃身侧,姑娘细看。”
阴萧若举目辨去,果然裴朝露额身畔,铺着一张张皱巴巴的纸张。
怪不得,怪不得一贯好脾气的人,今日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了。
“寻不到便罢了,许是妾身落在旁的地方!”阴萧若咬着唇口对裴朝露福了福,“漏夜扰姐姐清修,原是妾身莽撞了。待姐姐回宫,妾身甘愿领罪。”
“如此深夜,良娣归去,且注意安全。”廊下阖目养神的人有些疲惫的睁开眸子,“宫中有宫中的规矩,良娣既入宫闱,且将阁中肆意骄纵的性子收一收,尤其是莫累太子名声。”
裴朝露盈盈起身至阴萧若身畔,“走吧,本宫送你一程。”
“妾身惶恐!”
裴朝露却没有理她,只兀自走向寺门。
一门之隔,候在外头马车内的李禹下了车。裴朝露亦未多言,只浅浅向他行了一礼,方让过身,露出身后的阴萧若。
“殿下,妾身不曾寻到簪子。”阴萧若惴惴开口。
李禹看向裴朝露尚且温和的目光,此刻落在阴萧若身上,已是戾气上浮。
裴朝露半句话也没有,只轻嗤一声,返回寺内。
无声胜有声。
她告诉李禹她的不屑,亦警告他再踏入半步,便是要惹龙心不悦了。
“殿下——”
“你不是说有好戏看的?”